目前分類:神魔異旅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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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天神璘興沖沖的拿著一支內有不明水溶液的容器,把大家帶進一個小房間。

  「吶吶,我的新炸藥,要不要玩玩看?」一臉人畜無害。

  朔夜一臉鄙夷,「那種東西能玩嗎?」不是玩一下就「碰」的爆炸了?

  「嘛,我這個跟平常的炸藥不一樣唷。他很人性化,遇到製造者討厭的人才會爆炸唷。」簡單來說就是做來玩的。

  那是什麼炸藥啊……

  「那我來試試看?」自己雖然也是做炸藥的,不過沒有試過這種娛樂性質的東西,傲閻有些躍躍欲試。

  傲閻由神璘手中接過所謂人性化的炸藥,內容的水溶液漸漸開始變色,慢慢、慢慢地由無色變為橙色,「這個是親情的顏色噢。」神璘在一旁補充解說。

  傲閻身邊散滿了滿足的氣息,退場。

  看見自己的好朋友兼神璘監護人的他已經上去玩過了,路昂也自告奮勇。

  「唔……黃色。」
  「鄰家大哥哥類型。」

  ……這什麼?

  雖然不明白,不過算了

  伊萊也接過炸藥,依舊停在那亮色的黃。

  「顏色一樣,是鄰家大姐姐唷。」什麼嘛只是改稱謂。

  聽見神璘的評語,朔夜認為這一點都不準,果然是照製造者對對方的感覺來看其變化程度。

  伊萊的真面目,大概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吧,他那個邪惡的姐姐。

  簡直跟……某人有的比。

  雖然真要比起來還差了一大截就是。

  「換小悠來吧!」

  里悠接過炸藥,只見其顏色開始由黃慢慢轉深,最後變為褐色。

  「耶?」發出疑惑聲的是炸藥製作者本身,神璘‧席爾維斯。

  「怎麼了?」里悠問。

  「我……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居然無法判斷出來,連這種狀況都會變得很神秘哪。

  里悠擺擺手,其實這種東西他也不是太在意。

  里悠隨手把炸藥丟給朔夜,無預警的,朔夜有些手忙腳亂。

  「耶耶?它、它怎麼在發光!」朔夜有些驚慌失措。

  「啊啊,發光幾秒後就是爆炸喔。」

  要爆炸了你還笑得若無其事!

  「快丟掉。」
  「那個炸藥在方圓一公里內都炸的到喔。」

  還笑!朔夜真的很想把他的皮扒掉,這裡的寬度絕對沒有一公里啊!全部都會死在這個小房間他到底是知不知道!

  「其實你只要把他傳給別人就好啦。」還說的一派輕鬆!既然這樣幹麻不早說!

  朔夜二話不說把炸藥丟出去,持續發光體被丟到魔月手上,漸漸變回原來應該有的亮度,色澤則逐漸變為淡紅,最後停在粉紅色。

  「這個是……喜歡的意思唷。」神璘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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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文實在是生不出來了,所以戀在此就先來個重要人物的武器簡介吧。(其實只有四個囧)

首先是神璘,使用武器為炸藥。
如果有看過家庭X師的人,戀在此聲明一下,神璘的炸藥和59的是不一樣的唷ˇ
59的看起來比較像炸彈。XDDDD

神璘的炸藥,如果有看過我畫的角色圖,可以注意看一下手部和腰部,兩個地方都有放炸藥,就是那個樣子的。
把液體用瓶子或是試管之類的東西裝起來,然後用瓶塞鎖緊,這樣就是炸藥啦。-ˇ-

要使用的時候把瓶子向目標物丟出,瓶塞鬆開讓空氣跑進去與裡面的液體接觸後就會爆炸啦ˇˇˇˇ不要問我他是怎麼做出來的,也不要問我那個液體是什麼。(汗

對了,至於丟里悠的那個水炸藥,以相同原理來說就是與空氣接觸會產生水。

瓶子是防爆破的,通常丟完炸藥神璘會親自回收。

本來接下來我應該說換介紹魔月的,不過因為他和里悠一樣本身就是武器我就跳過不說了。(喂

簡單的說呢,魔月和里悠算是同一類型的,都是屬於使用魔法、刀劍外搭的模式。

真正的不同點在於兩人使用的魔法。

魔月的就是大家熟知的普通攻擊魔法,而里悠呢,則是精靈專屬的屬性魔法,雖說外形稱不上漂亮,不過威力可是很強大的,可以將屬性魔法注入人體裡,有時還可以因此救人,缺點是必須近距離使用。

另外就是治癒,里悠因為是墮精靈,由白精靈與闇精靈所生下來的,白精靈屬性偏光、闇精靈則偏闇,墮精靈的治癒不像純白精靈那樣散出淡淡白光、而是淡紫光,在治癒時也因施術者有兩種屬性而會疼痛。

值得一提的是,若白精靈對屬性偏闇的傷者治療的話,其疼痛程度會比墮精靈使用要來的大,原因是屬性相剋,不過傷處還是會好。

之前在某一話神璘問傲閻為什麼不直接幫他治癒,一向怕痛而且屬性又偏闇的神璘會這樣問是因為他雖然屬性偏闇,但是卻因為基因變化的關係,傲閻幫他治癒時是不會痛的。=]

接下來是朔夜,配劍是基本,要來說說魔靈槍,就向文中所述的,是將魔力轉移到魔靈槍上再發射出去,至於開完槍之後會體力不支,這完全是朔夜個人的關係,與魔靈槍毫無干係,其原因來自於吸血鬼體質,由於會跑出劇透成分,戀在此就不多說了。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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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一場或許該稱之為驚魂的鬧劇後,一行人在門口等待傲閻的歸來。

  托本想想自己也沒什麼事了便開口說要先走,卻被人留了下來:「如果沒事的話就目送他們離開吧?下次再見面不曉得是何時。」認為路昂說的也沒錯,就停下腳步,而傲閻也在這時剛好回來。

  「這個……知道你是席爾維斯家族的人後,特地為了這天準備的,沒想到那麼快就派上用場……」傲閻遞出一支錶型微電腦,為了神璘,他還特地挑了這個淡藍色的外殼,而且戴起來不失可愛又不突兀,重點是重量不重,對活動不會造成影響。

  接著傲閻又拿出一個盒子,不大不小,大概是單手拿著剛好的大小,遞給神璘後道:「這些錢,應該夠你們四個用,那麼,路上小心。」語畢,露出有些酸澀的笑容。

  待四人的身影越來越遠,而托本也離開後,傲閻和路昂依舊站在原來的地點,路昂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然後才開口道:「如果這麼擔心,何不自己跟去?」不但如此,居然還把三個年輕人給拖下水,甚至連原因都沒說清楚。

  「他們的能力,絕對比我還能夠保護小傢伙。」
  「多你一人,有何不可?」
  「若是這樣的話,他不會進步的,活在保護膜下。」
  「我不認為那三個人在他身邊不算保護膜。」
  「他會在我所不知道的地方成長、進步,這樣不是很好嗎?」
  「雖然這麼說很失禮,不過傲閻……你,這樣還真是自私。」

  傲閻頓了一會,或許有一分鐘,之後慢慢道出:「或許吧……我也還得工作呢。」說完便揮揮手向路昂示意他要先回家去。

  這兩者搭不上邊吧?

  路昂摸不著頭緒。

  走遠的神璘一行人那邊,神璘正看著傲閻送給他的錶型微電腦,似乎挺滿意的,而這時,他突然發現個不對勁的地方,錶型微電腦開機後訊息欄有著微微閃光,神璘打開一看,頓時臉色大變,「你們……看一下這個。」

  魔月、里悠,甚至是朔夜,看完直直皺眉,面面相覷。

  里悠把內容唸了出來:「『以後如果有必要的話,把這東西丟了』?」

  神璘越想越不對勁,明明送給他,卻又說以後可以把它丟了?感覺上似乎是傲閻已經計劃許久,而且不單純的樣子,心裡一陣不快,突然大吼:「傲閻你這個大騙子──!」連稱謂都直接省略掉,可見其發怒程度。

  另一邊的傲閻已回到自己的家中,看著手上的一疊資料,喃喃道:「我啊……也是有一點私心的。」

  現在的神璘很生氣、很懊惱,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璘,就算你這樣一直想也不見得會理出答案的。」既然都說了是「以後」,那就表示可能會發生什麼,到時候自然知道,如果都沒發生的話,豈不更好?

  「我也知道啊,可是……可惡──!」根本就是被擺了一道,神璘現在恨不得馬上到傲閻面前發揮首次對著他的砲轟功力,氣死人啦──!

  本來在安撫神璘的里悠,突然沉聲道:「其實,我大概猜的到為什麼,不過也許只是一部份。你知道,凡是微電腦都有『使用者位置』這項設計吧?而這資訊一旦發佈出去,所有人只要查過都可以知道持有人的確切地點,當然前提是要對方知道微電腦的存在,以及該機器的特殊編碼。他特地挑了一支讓人看不出是微電腦的錶型設計,是怕讓人知道那是微電腦,而剛剛那句話應該是怕對方查到地點,但是,以我的觀點來看,恐怕不只這樣,還有什麼內幕才對。」

  這話一說完,反而讓神璘更納悶了,傲閻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恢復以往的微笑表情,里悠道:「先別想這些,倒是我們現在該去哪?」

  好了,這的確是個難題,眾人陷入苦思。

  神璘想起魔月的夜魅道:「還要能讓寵物住耶。」話一說完連自己都沉默了。

  這句話著實提醒著眾人:似乎沒那種地方。

  夜魅往後是會越變越大隻的,旅館什麼的根本容不下牠。

  「要不把他放生吧。」這種話想當然爾是里悠那個被朔夜稱為沒血沒淚的精靈所說的。

  「怎麼可以把牠丟掉!」被神璘抱著的夜魅也瞪著大大的圓眼看著里悠,看起來就像在裝可憐似的,「你看小夜夜那麼可愛!」一邊說還一邊把自己的臉往夜魅的小貓臉上蹭。

  「如果牠長大後你還能說牠可愛的話再說吧,我不想管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就因為那件事情,害里悠自己現在只要稍微一不順神璘的意,心裡就產生愧疚感。

  可惡!從前的里悠‧希格藍跑哪去了──!

  不過即使心中這麼吶喊他還是改變不了現況。

  「反正現在小夜夜還是那麼小隻,還是先找間旅館好了,然後我們再想想之後要怎麼賺錢。」繼續蹭著他口中「小夜夜」的小臉。

  「喂,你再蹭下去牠的毛都要被你磨掉啦。」雖說先前聽了神璘的故事對他有些改觀,不過態度可不是一天兩天可以改變的,何況朔夜認為神璘也沒什麼變化,依舊用同樣的口氣對他,想當然,接下來又是一陣唇槍舌戰。

  於是,一行人與一隻絘牒虎就這樣吵吵鬧鬧、歡歡樂樂的前往大都市。

  途中,有一名魔族又因為嗜睡的毛病而拖累他人了,不過這在眾人眼裡看來倒是個好消息──他又變回原來的神璘‧席爾維斯了哪。

  當然,身為神璘褓母的魔月就擔起這個照顧他的重責大任,所以現在的神璘安安穩穩的在魔月的背後睡著。

  「我總覺得怪怪的耶……」朔夜突然提出自己的想法。

  「嗯。」里悠不以為意的道,而魔月則是沉默,不過通常都是默認。

  除了方才的訊息外,還有一點讓人匪夷所思。

  「你們為什麼都沒什麼反應?」
  「沒必要,既然都已經出來了,也沒什麼好問的了,總不能再折回去,反正他們這麼打算總有理由。」而且……說不定他覺得我們有人已經猜到了。

  當然,最後一點只是他的直覺,所以他沒說出口。

  雖然他認為里悠說的也沒錯,但總認為很不甘心,朔夜「嘖」了聲,他一直覺得他們根本就是被設計,傲閻連他們被追殺的理由都沒說就把他們全趕出來,反而說一些雖然真的不知道,但是就算知道後也無關緊要的事情給他們聽。

  由於冰羽處於地理位置較偏僻的地方,離大城市自然很遠,一直到走累了,四人準備在荒郊野外休息。

  「我們這樣大概要走多久?」
  「走個幾天吧。」里悠悠哉的邊喝水邊道。
  「你們先休息吧,尤其是月,我守著。」

  聽見這句話,朔夜突然想起先前的悲慘下場,不著痕跡的往里悠的反方向移動好幾公分後才敢睡覺。

  里悠一直直覺,一定會有什麼事發生,可到現在,什麼也沒有。

  那兩個襲擊神璘的人不可能就這樣放棄目標吧……難道他們誤會了嗎?其實那兩個根本就不是席爾維斯那邊派來的人?

  「怎麼回事……」怕吵到身邊睡著的同伴們,里悠喃喃道。

  之後,朔夜‧齊魯利德,他又是在某精靈的「二指神功」下醒來的。

  為什麼?為什麼醒來的時候還是靠在里悠的肩上!這分明是見鬼了!

  朔夜受到嚴重打擊。

  然後朔夜被擊沉了。

  「喂,再不走要把你丟在這了。」

  默默跟上。

  這樣的模式從離開學園那一刻算起,持續了將近兩天,當然,扣除朔夜被捏的那段,時常這樣被對待可是很可怕的。

  「一點頭緒也沒有。」這兩天里悠想了又想,決定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們。

  「那個用銀針的傢伙如果是席爾維斯家族派來的,應該會認得我,可是卻沒有,而且那次還被用武器攻擊。」之前執行任務時,若對方認出他的話,根本沒有理由攻擊身為現任治癒師的他,可是對方卻毫不猶豫的出手,這點可說是萬分奇怪。

  「嘖。」朔夜快被這堆「沒那麼單純」的事情給煩死了,他其實不笨,只是討厭動腦,否則也不可能考入菁英班。

  「有沒有可能有內幕?你一點都不清楚嗎?」朔夜突然想到,既然是現任治癒師,聽起來職位也不小,應該會知道什麼才是。

  「怎麼可能,璘被丟棄的時候我才幾歲,哪可能會知道,要有也是我父母。而且,那件事情早就被列為席爾維斯的機密,不然也不需要這樣暗著來,再者,如果突然找他們問這些的話,不被起疑才怪。」

  「……古魔語。」
  「……什麼?」

  一直以來沉默寡言的魔月突然開金口,然而通常都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哪。

  其實那天他被神璘用聽不懂的語言罵的時候,就已經懷疑,後來他聽完神璘的身世以及被追殺的事情後,更是確定。

  「古魔族用語,幾乎失傳,除部分魔族直系血親有與生俱來的能力。」魔月簡單的做了說明,雖然不足以了解完全,但也足夠讓人明白其意思,至少他們聽的出來,現在魔月要講的是神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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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一切都一如往常。

  上課、閒晃、吃飯、聊天,似乎沒什麼不一樣。

  但內心深處還是有什麼變質了,無論是誰。

  「月,今天怎麼辦?」說是那麼說,但要支開神璘跟朔夜說那件事可不簡單,就因為神璘才剛復原,要是這四個人分開可就奇怪了,而就算想找辦法說,但魔月和他平常感情實在太好,根本就抓不到空隙說正經事。

  里悠只能趁神璘正在一旁碎碎念時輕聲地問,而這一問也得夠快,神璘那碎碎念的功力好比機關槍,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沒幾下就把那「落落長」的報怨話給唸完了。

  魔月用眼神示意自己也不曉得該怎麼做,弄得兩人皆是無奈。

  不過兩人倒忘了伊萊這個人,看見里悠似乎有煩惱的樣子忍不住湊上前小聲問:「小悠,怎麼了嗎?」

  看見伊萊突然放大的臉龐,里悠才想到對策,也小聲的回應:「伊萊,可以麻煩你照顧神璘嗎?跟他聊聊天。」想起神璘跟伊萊蠻有話聊的,決定用伊萊來轉移注意力,並把朔夜給拖過來。

  「從現在開始只准小聲說話。」
  「啊?」
  「啊你個頭,叫你小聲是沒聽到?」

  待朔夜明白他們的意圖後,里悠開始說明昨天見過托本的狀況,為了不被神璘發現,他們還時不時要有人應聲,表現的像平常一樣。

  朔夜壓根沒想過事情會有這麼嚴重,聽完後表情不太自然,「喂,表情控制住。」要是被神璘看見,還不被起疑嗎?

  朔夜也知道事情嚴重性而不敢用玩笑的心態來看待,忍住擔憂的心情,以及即將氾濫的同情心,絕對、絕對要用平常心來對待所有人,他這麼催眠自己。

  「所以,接下來怎麼辦?」忍是忍了,問題是,之後就能保證不有事情嗎?
  「這事跟路昂老師說了嗎?」

  里悠搖搖頭道:「不,還沒,比起跟你說,要找他更難。」現在他們只能盼神璘什麼時候能愛睏,趕緊睡一睡就不會有事,在他睡覺時,想想也許連天塌下來他也不會發現。

  只是為什麼一天下來那被討論的對象精神會這麼好?

  「那是因為受刺激的緣故,隔天就好了。」托本如是說。

  「你、你怎麼會在這!」朔夜著實被嚇了好大一跳。

  「沒什麼,因為昨天有人半夜不睡覺跑來找我,擔心之餘就來了。」

  看見托本,魔月才想到,乾脆拜託自己的師父好了,便在他耳邊說了些話,托本聽完,很豪爽的就答應下來。

  「那麼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了。」想的到的事都避免了,里悠終於稍為放下心來,畢竟這事是自己惹的。

  好詭異、非常詭異!對傲閻來說看見一整天都沒睡覺的神璘,實在是恐怖極了!

  本想說來冰羽看看自己可愛的弟弟,沒想到居然聽說他整天精神都一樣好,看似好事但在傲閻看來可不是這樣哪。

  「果然是受了刺激。」這是他的結論。

  雖然自己常常叫他別那麼嗜睡,但實際發生時,反而奇怪。

  這時里悠小聲的問了句:「月的師父找過你了嗎?」
  雖然對他的音量感到奇怪,但他還是很配合的回答:「沒有。」
  「是嗎……看來是擦身過了。」

  沒見到人的托本回到冰羽後看見傲閻和自己的徒弟他們在一起,便把傲閻叫過去說了番話。

  「這幾天,你應該沒做什麼其他打算吧?像是要神璘‧席爾維斯面對他的過去之類的……他可沒辦法承受這樣的打擊。」聽見托本的話,傲閻一驚,心裡鬆口氣,還好,沒真的告訴他們。

  差一點點,不過……「為什麼不行?」

  「以前,是不是有發生過類似的事,不過沒那麼嚴重?」

  完全被托本說中,傲閻驀地有些呆愣,才隨即答道:「……沒錯。」

  當初自己知道神璘的狀況應該不能多談,所以一開始跟他生活時並沒有說那些話,不過一直到神璘看起來比較開朗後,有次他試著談到了以前的事情,知道他還是無法接受,就沒再提過,原來即使是那樣,還是有造成傷害的嗎……

  就因為那樣,過了很久之後,等他們都有能力,他才要路昂幫忙查的。

  托本接下去告訴他原因,傲閻才恍然大悟,自己知道基因變化這事,不過卻沒了解個徹底。

  「原來是這樣,那現在該怎麼辦?」
  「能怎樣?當然是平平凡凡的過日子。」托本一笑,又走回和徒弟他們會合。

  「今天好多人噢,為什麼?」準備去餐廳,才發現跟來的不止平常的三個人,伊萊還算正常,畢竟是朔夜的姐姐,而且還經過他倆的聊天內容得知她喜歡里悠,跟來是天經地義,但是為什麼連路昂、托本、傲閻都來了?

  「那還用說,是來看你的啊!」伊萊笑道,說的很是理所當然。

  一頓飯吃的開開心心,不過或許只是表面,這樣的發展簡直詭異到不行!

  「吶,你們都好奇怪喔。」神璘根本就不相信那鬼話,晚飯後終於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而提出問題,不過得到的不外乎是「沒啊」、「有嗎」、「才沒那回事」諸如此類的回答。

  這樣更奇怪吧!這話神璘沒有說出口,只是在心裡暗自批判他們的演技真差。

  平時雖然挺不正經的,但不要把這樣的他當作蠢蛋,絕對會吃鱉,「那個啊,我想睡覺了,先回房去。」不說就走人,誰能拿他怎麼辦?反正,到時候自然會知道他們葫蘆裡賣什麼藥。

  看著神璘的背影,他們其實很不放心,待神璘拿出感應器進入房間關起房門後,大夥也只得離開現場。

  「這間嗎?」天色昏暗,夜深人靜之時,自某處屋頂響起這道聲音。

  被問話的人四處張望,定睛看了對方一眼後點頭道:「闖進去。」

  躡手躡腳雖然不是他們的作風,但現下也是沒辦法的事,先調查過這兒使用的鎖,且為了做這檔事還特別去學了開鎖,在有心又努力學習下的成果很快便展現,〝喀〞一聲鎖就開了。

  其實神璘進房後並沒有休息,只是坐在椅子上發呆,理所當然對於這突如其來的不自然聲響產生反應:「誰?」

  隨著問句的結束,幾根銀針自窗外飛來,神璘反射性地跳開。

  銀針?看見來人使用的武器,赫然想起在樹林中逃走的那人,「不會是他吧?」

  飛來的銀針沒有刺中目標物最後飛向房門,發出了不足以引起騷動的聲響,當然,這僅是指對聽力一般的種族來說,那一幫人裡面可是有兩位精靈,正在走廊上對話的那幾位本來是想當事者都回房,那他們自然也沒留下來的必要,卻發現里悠和傲閻突然發了瘋似的往神璘的房間方向衝。

  「發生什麼事了?」對於後頭的叫喊聲里悠充耳不聞,傲閻轉過頭去大喊道:「沒時間解釋!」聽見這話想必是有狀況,後頭的人也不多問,陸陸續續跟上來,只希望沒什麼事才好。

  眾人還沒跑到定點,又聽見「碰──」的巨大聲響,這下子是不得不相信真的有事發生,大夥加緊腳步,到達神璘房前已經聚集不少因為炸藥聲而被引過來學生及老師。

  其中一名老師站在房門前猛地敲門,並朝裡頭大喊:「出什麼狀況了?」

  笨蛋啊……要是戰鬥發生想必是沒辦法來應門的。「有沒有獸族學生?把門破壞掉。」路昂冷靜道。

  「嘖!」來突襲的兩人萬萬沒想到神璘居然引來一堆人,摸摸鼻子便逃了。

  當獸族的學生被叫上來正要破壞房門時,門剛好開了,神璘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道:「怎麼啦?大家都聚在這裡?」

  還問咧!剛剛發出巨大聲響的不就是你房間嗎!不過知道他的個性多說也無用就不搭理他這聽了令人噴飯的話,「有怎麼樣嗎?」因神璘身上沒看見傷,一名老師象徵性地問,以示自己關心學生。

  「沒事喔。」

  「剛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看見是老師要過來問話,學生自動讓出一條路讓路昂能通過。

  「嗯……就是有兩個傢伙人還沒到武器倒先到了,然後我就一直閃他們的攻擊,發現有人來,那兩個人一溜煙就跑了,大概是這樣。」神璘微微一笑繼續道:「至於把大家引來的那聲響是因為我丟炸藥。」

  丟炸藥還說的一副理所當然!

  雖然說是逼不得已,但那些財務組的人真的很想把他給大卸八塊。

  「裡面呢?怎麼樣了?」其實他們很想直接說「裡面呢?損失多少了!」只是這樣實在不太禮貌。

  見老師們要查看房間,神璘身形一閃,只見裡頭一片狼籍,甚至有幾處因為炸藥的關係已經焦黑,財務組的人簡直快哭了,只不過他們漏看了因為對方射出的銀針而被扎出洞的門。

  「既然都沒事那大家就都先散開吧。」其實路昂是有話要繼續問神璘,即使他沒有,想必傲閻也會有疑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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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昂決定獨自一人前往傲閻的住處。

  「他們呢?」
  「小傢伙肚子餓,他們全部陪他去餐廳吃飯。」自己找位置坐下來,路昂開口道。

  「也好,其實我有點後悔給那張紙條,要是他們真的來了,我還不知道要怎麼跟小傢伙交代。」
  「你是說,本來打算把那些事說出來?」其實路昂多少有猜到些,不然也不會有其他事情讓傲閻那麼積極。

  傲閻不語算是默認,路昂搖頭道:「你啊,想法錯了。如果真的該面對的就要面對,你不可能保護他一輩子。不久前魔月‧柯恩特發生的事情你應該還不知道,雖然這是他的私事,不過我想那應該多少有影響小傢伙一點,所以才告訴你。聽完之後,你再做決定。」傲閻倒杯熱牛奶給他,並坐下準備聽故事。

  「柯恩特家族的事你不可能不知道,而托本‧狄肯是魔月師父的事你應該在醫務室就已經看出來了。前幾天,他們收到一個任務,是用血書寫成的委託信,委託人正是托本‧狄肯,他要他的徒弟也就是魔月‧柯恩特去找他,任務完成回報後,因為魔月‧柯恩特的傷勢太重,我們很驚訝的得知:他要魔月‧柯恩特去找他,竟是要和他廝殺,若不是半途小傢伙阻止,托本‧狄肯很可能又殺了一個生命,而且還是自己的徒弟……傲閻,你沒別的東西可以請了嗎?」路昂皺皺眉,表情非常無奈。

  傲閻輕啜一口牛奶後道:「……喝牛奶很健康。」

  總是贏不了他的健康理論,其實他也不是討厭喝,只是每次來都是熱牛奶讓他有些無言。

  頓了一下,傲閻的思緒回到方才路昂說的話上,「你剛剛說……小傢伙半途阻止?」

  「沒錯,或許他開始慢慢有了改變,這點是好的。」這幾天下來,路昂難得揚起笑容,畢竟最近實在太累了。

  「這樣嗎……不過,只因為有了這一點點的進步,就面對那麼強烈的衝擊,會不會太快了點?」他真的很擔心這點,尤其神璘事實上算不上是堅強的人,跟魔月比起來,或許還不及他的五分之一,或許也因為這樣,才令神璘有所改變吧,「先靜觀其變?」

  對於傲閻的結論,路昂不太贊同:「就怕沒那個時間,記得先前你才慌張的拜託過我嗎?」

  「……是沒錯啦,不然怎麼辦?」

  ……

  一陣沉靜,雖然反駁了對方的做法,但其實路昂自己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頓了頓,才繼續道:「唔,這次里悠‧希格藍的行為只能說是個契機,我認為你不需要那麼快就否決他們搭檔的必要性。」

……

  又是一陣沉默,路昂拿起桌上先前傲閻倒給自己已經有些降溫的熱牛奶一飲而盡,「那你先想想,我走了。」

  傲閻還是沒有回應,路昂知道像上次那樣是在想事情,也就不吵他,逕自將門帶上,天也晚了,先回冰羽看看,才準備回去休息。

  可哪知一回到冰羽就聽見吵吵鬧鬧的嬉笑聲,而且似乎是伊萊和神璘他們的聲音,路昂馬上過去一探究竟,他們看上去很開心地在聊天,驚訝神璘恢復力之餘,也暗暗慶幸,事情好像並沒傲閻想的糟糕。

  雖然現在並非上課時間,但夜深人靜之時,在校園內嬉鬧並不是大家樂以見到的情形,路昂身為講師,跨步到他們身前正準備告誡,不料看見來人,朔夜突然發出「啊」的吃驚聲,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忘了那件事,里悠和魔月倒是沒什麼反應。

  「原來你已經忘了。」明明字面上應該是驚訝語氣,但說話者的口氣卻是肯定語氣,令朔夜哭笑不得。

  「你們……」路昂看向伊萊不明所以的眼神,又想想傲閻的躊躇,決定先照他說的靜觀其變,畢竟傲閻會那樣講,必然有他自己的考慮,雖然路昂並不認為會這麼順利,就像托本離開前告誡他的一樣,直覺告訴他,這風波絕對不會那麼快就平息,現下這僅僅是短暫的現象,他甚至有著「目前不過是颶風來臨前夕」的恐怖想法。

  「晚了,你們都回房吧。至於伊萊‧齊魯利徳,如果沒有住的地方,我會安排學園內的暫用客房給妳。」

  「不勞你了,我和這個笨弟弟住一間就可以。」

  「沒其他事的話,我先走了。」

  對於態度突然轉變的路昂,里悠和魔月都覺得奇怪,明明說要等神璘睡著後去找他,那即是不管多晚都要去見神璘監護人的意思,可現在卻以天色已晚為由,叫他們回房去,認為不大對勁,好像中間漏了什麼似的。

  待神璘和朔夜以及伊萊都回房了,魔月輕聲的離開房間,意外的是,居然在冰羽門口遇見了里悠。

  「你也覺得不對?」里悠看向同樣偷偷摸摸出門的魔月,而對方點點頭以示同意。

  「怕別人跟?」

  沒料到魔月會跟他對話,待理解他話中之意後,里悠微笑道:「你真的很聰明。」

  沒去叫朔夜完全是因為他房內的伊萊,這事不需要她管,但如果知道朔夜是要和他出去,伊萊必定會跟來,里悠才決定單獨出門,只不過沒想到在門口會遇見別人。

  「等明天再找時間口述給他聽就好,現在只怕去到璘他監護人的住處會驚動到對方。」雖然知道這時間去找人而且還私自查出地址其實是很沒禮貌的行為,但他還是忍不住那麼做了,知道事有悉翹還放任不管不是他的作風。

  「是說,你是打算去哪裡?」里悠說完才想到,自己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查出傲閻的住處,而魔月又是打算去哪?

  「找師父。」

  這學弟……是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找師父嗎?

  「他有可能知道璘的事情,又或者是璘他監護人的住處?」里悠有些質疑的問,另外,也覺得他這個師父,有時候厲害的太離譜了點,即使他是別人通稱的天才。

  「他有話沒說。」其實他也不是很確定,但總覺得托本的表情及眼神似乎在掩飾什麼。

  聽著魔月的語氣,也不曉得哪來的訊息,正告訴他的大腦:或許找托本比找傲閻還更來得危急。

  而里悠也相信這莫名奇妙出現的感覺,就跟著魔月到托本可能會在的地方。

  「為何改變主意?」路上,魔月納悶問。

  在聽過里悠的話後,魔月知道本來他們兩個要去的地方是不同的,可是聽完自己的話後,里悠卻突然決定跟他一起走,自己說的那句話並不構成里悠改變目的地的理由,畢竟如果去找神璘的監護人,他應該會知道的更多才是,沒必要為了托本沒講出口的幾句話而動搖。

  「該說是直覺吧。」里悠如此回答。

  然而這麼想的魔月在聽到托本沒說出口的話後才驚覺自己根本是大錯特錯,給神璘造成傷害的里悠是最有必要聽這番話的人。

  「神璘‧席爾維斯目前絕不能再承受第二次的傷害。」看見來人,托本一劈頭就是這麼句話。

  對方連問題都還沒說出口,托本‧狄肯就知道他們來這的緣由。

  想必是自己的徒弟看出了什麼。

  「為什麼在那時你不說!」里悠有些生氣,以往的微笑表情已經掛不太住。

  「你覺得我找得到機會說嗎?」淡淡的,托本只是這麼回答。

  似乎的確是沒辦法,回顧當時的情況,大家都只忙著讓他清醒,而這話不可能讓神璘本人聽到,事後氣氛又那個樣子,「不過你還是可以告知最後還在醫務室的人吧。」

  「我已經提醒過你們的講師了,要他注意神璘‧席爾維斯的變化。還有……」托本從一精緻的小盒子中拿出一顆藥丸,遞給魔月後道:「那是精神鎮定劑,抑制情緒用的,不會讓人昏睡。如果再發生的話,絕對要在人昏迷前送到他嘴巴讓他吞進去,否則……總之他很可能不會再像今天這樣醒來。」

  「否則?那是什麼意思。」聽見不通順的話語,里悠感覺有些刺耳。

  又是否則又是總之的,讓人搞不懂究竟要說的是什麼,或者該說,似乎有段話沒說出來。

  托本一嘆,這人真是喜歡追根究底,「你們不會單純地認為神璘‧席爾維斯的基因變化會只有髮色、瞳色變淡這麼簡單吧?他應該不是第一次受到這樣的精神迫害,不然不會嚴重到需要藉由外力才醒的過來,換句話說,他的基因變化導致他在某些部分比他人脆弱,你們聽到這應該就知道:基因變化影響到了他的精神層面。這其實是很罕見的,我個人推斷他的過往大概是直接加重了現象,否則應該不會這麼嚴重。而你呢,就只是剛好戳到那個加重現象的點。」

  難怪,怎麼想都覺得當時的反應實在有些過度,里悠現在才明白,那原來是有原因的。

  「好啦,三更半夜的出來找人,你們還年輕精力旺盛我都睏死了,快回去睡吧。」解釋完就立即下逐客令,還不忘酸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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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屏息以待,看看托本‧狄肯究竟會說出什麼辦法,只見他走往神璘床邊,轉頭向傲閻問道:「他最怕什麼?」

  不知道為何會突然冒出這種八竿子打不著邊的問題,不過傲閻還是據實以告:「他最怕痛。」

  「那好,讓他痛醒。」這……雖說似乎會有效,可是感覺好不人道,誰知道他會被折磨到什麼時候才醒?

  傲閻面有難色,似乎不是很想動手的感覺,畢竟神璘幾乎算是他的弟弟,停在半空中的手猶豫很久,身旁終於有個人看不下去,直接走過去伸手在神璘臉上揉捏,所有人驚訝看去,居然是魔月。

  「你……」聽說魔月和神璘很好,這麼一動作可是嚇了所有人好大一跳,尤其是里悠和朔夜,但身為神璘監護人的傲閻可沒比他們好到哪去,他很想馬上跑到路昂面前質問他是不是給他錯誤訊息,好友哪會這樣捏人哪?

  而魔月很快給所有人答案:「早點醒好。」言下之意就是說,再怎麼糟也不會比一直睡下去還糟,的確是沒錯,有些人開始暗暗佩服起魔月的理性,傲閻也開始認為的確可以將神璘託付給眼前這人。

  其實沒人想到這居然會這麼的有效!或者該說,他們完全沒料到神璘怕痛的程度完全遠遠超乎他們想像。

  他現在表情已經不再像先前熟睡的模樣,而像是作惡夢般的眉頭糾結起來,看有了動靜,眾人難掩喜悅的神色,並要求魔月再加把勁,魔月也很聽話的照做,只是接下來某人醒了之後可能就是永無止盡的惡夢。

  但事實不是如此。

  神璘是醒了,只是因為傲閻的一句「小傢伙,你醒了!」讓眾人的喜悅氣氛完全消失無蹤,畢竟在神璘聽見那句話時散發的低氣壓強到令人震懾。

  「不要叫我小傢伙,我是神璘!神璘‧席爾維斯!」若不是這句話,他們很可能把他方才的表情當作是起床氣看待,可現在這麼聽來,絕非像他們所想。

  傲閻被這麼偏激的回應給嚇得不小,一時間不知道該跟神璘說什麼,就連臨時要改叫其他稱呼也喊不出來,整個醫務室陷入寂靜,一旁的醫護人員不禁搖頭嘆氣,說起來自己也夠衰的,而現在又是在演哪齣?

  「傲閻哥……我也是種族變異的嗎?」待稍平靜後,神璘問道。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傲閻一愣,而後隨即回答道:「……不,你那是本能的拒絕學習。髮色及瞳色的話,我想應該是你母親在懷孕時生了病造成的。」

  「……生病?」
  「對,那場病後來是痊癒了,不過導致胎兒的基因產生變化,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傲閻因知道神璘承受不了刺激,所以從未提過,而神璘更不可能去揭自己的瘡疤,聽方才的解釋後才想到:「傲閻哥,你說的拒絕學習,意思是……跟我以前有關?」

  「依我這麼久的觀察,是這樣沒錯,但我想,要釋懷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簡而言之,我知道你最近似乎有想學攻擊魔法的意願,不過,也許要花上一段時間才有辦法如願。」又或者,而今而後都無法做到。這點,傲閻還沒打算說出來洩他的氣。

  回答完接下來又陷入沉默,傲閻知道神璘不肯讓他那樣叫的原因是什麼,所以也沒生氣,只是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麼話,才能化解現在的尷尬場面。

  想當然耳,在這種狀況下,最怕如此氣氛的朔夜又只好開口胡謅:「今、今天真是個執行任務的好日子啊哈……哈。」傻笑都還未笑完就被身旁的殺人眼光給掃過,對方大有叫他閉嘴的意味,而這道視線想必也可能只屬於一個人。

  雖然路昂也認為這時候不太適合講這些蠢話,不過還是同情的看過去。良久對不知該如何是好的那人開口道:「傲閻,神璘我們來照顧就好,要不你先回去休息?」

  「……不要。」該死!不要也得要!路昂把傲閻從椅子上抓起來,並在他後頭一邊推往門口一邊在他耳邊小聲說:「算我拜託你了,神璘這個樣子……大家也都不好過。」差點就又誤觸地雷,講出「看到你會更糟糕」那可就慘了,待傲閻的雙腳都被推出醫務室外,路昂連回話的機會都不給他就把門給關起來。

  「我……」回過身去想說些什麼,面對緊閉的醫務室大門,還是把所有的話給吞回去,嘆口氣,轉身離開。

  「這樣好嗎?就這樣把他趕出去。」朔夜擔心問道,且那畢竟是神璘的監護人,他總覺得這樣似乎不太妥當。

  路昂臉色一僵,「沒什麼不好的,他繼續留下來只怕……」轉而看向神璘,路昂欲言又止。

  「路昂哥,我沒事。」其實神璘平常都這樣叫路昂的,跟傲閻生活那麼久,不可能不認識他的好朋友,只是因為在學校,所以用老師稱呼他罷了。

  聽見神璘的回答,路昂一臉鄙夷的看向他,馬上就知道他在說謊,「我說啊,你再繼續這樣講我就叫他回來囉?」遇上神璘時,路昂想捉弄人的心情總是特別高漲,畢竟他也將神璘當作自己的弟弟般對待。

  突然,路昂似乎想到什麼,轉過頭向里悠道:「記得你應該還沒向他道歉吧?」

  沒想到話題會突然轉到自己身上,里悠明顯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璘……抱歉,我……本來是想確認的,沒想到你的反應……呃,應該說,沒想到會傷害到你。」

  聽見里悠講話結結巴巴的,朔夜在一旁猛憋笑,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破功,可這樣下去似乎不太妙,感覺起來好像會內傷哪……不過這可是歷史性的一刻,從來沒看過里悠道歉呢,如果不繼續看下去實在太可惜了點!

  只不過任誰也沒想到的意外就這樣蹦了出來,「好你個渾小子!竟敢笑小悠!」連同這道聲音一塊出現的是一隻纖細的手,那隻手極快速的往朔夜頭上巴過去,想當然接下來聽見的就是某人的哀號。

  「誰、誰啊?」突然出現的陌生美艷女人再加上那麼奇特的出場方式,路昂愣了一下。

  「啊……伊萊。怎麼會在這?」剛道歉完的里悠轉過身來,看見是自己認識的人,叫出來人的名字。

  「當然是來看你的啊!」若是不認識的人絕對會以為這兩個人是男女朋友,而當場大部分的人也確實都這麼認為,知道真相的其中一人終於從疼痛之中回過神來,「姐,很痛耶……」語畢,眾人皆一愣,這兩個人……似乎完全不像。

  「噢對了,剛剛我在冰羽門口的時候遇見一個人,他請我把這張紙條拿給正在醫務室的路昂講師,在這碰到你們倒是意料之外……」她將放在口袋的紙條抽出,並在除了朔夜和里悠以外的人之中用眼神詢問究竟哪人是路昂。

  「不過我是真的來找你的唷!」朝里悠一笑,伊萊似乎很開心。

  路昂接過紙條,稍微瞥了一下,便將之收進口袋,臉色不是很好,卻佯裝出一臉無事的樣子,被幾個眼尖的人發現,沒點破。

  因為伊萊的出現,氣氛頓時緩和不少。

  而神璘聽見方才伊萊對里悠的稱呼,與他叫的一模一樣,便一直用熱切的眼神看過去,感覺到這視線的伊萊很快地就看見坐在病床上的神璘,「唉呀,這是你們的學弟?」

  姐姐那麼聰明怎麼弟弟那麼笨?……眾人一嘆。

  「喂,你、你們幹麻集體嘆氣啊?」朔夜看見那麼不尋常的反應,直覺他們肯定又在心裡不知道罵什麼了,尤其是里悠。

  「沒什麼。」里悠一臉無所謂的回答完朔夜的問題後,再向伊萊說明:「他的確是我們的學弟,還有旁邊這也是。」指指站在病床前的魔月。

  伊萊走到神璘身邊,「你有什麼話想說嗎?」

  「你的叫法和我一樣呢!」

  有些驚訝他居然恢復的這麼快,不過總算是放下心來,他們就讓伊萊去跟他聊天,趁神璘注意力不在他們身上時,路昂比了比,叫里悠、朔夜和魔月都過來他身邊,向他們小聲道:「等神璘睡後,我帶你們去找傲閻,詳情就先別問。」

  語畢,立刻作鳥獸散,否則被發現可就糟了。

  「應該是沒什麼事了,要回房休息了嗎?」一旁的醫務人員突然打岔道。

  「嘿嘿,我肚子好餓,魔魔、小悠、小萊,你們陪我去餐廳吃飯──嗯,活火山的話就看你要不要來吧。」

  什麼態度啊這小鬼──朔夜‧齊魯利德面臨人生中第n次的理智拔河,勝!

  原因是:這裡有兩個恐怖到足以殺了他的人,一個是自己的搭檔,一個是自己的手足。

  路昂和托本也踏出醫務室,「居然沒跟我說一聲就走了,師父果然比不上朋友哪,看來我也該離開了。你叫做路昂對吧?要小心神璘‧席爾維斯的變化。」

  「嗯,我會的。」這就算不用他說也一定要做到,不然自己的好友肯定又要驚慌失措了。

  看向這幾人遠走的背影,突然地,他想到了件事,「啊……」

  傲閻那邊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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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卻不如朔夜預期的,里悠既沒有對他施暴也沒有再說其他的話,朔夜見狀,有些擔心的問:「你還好吧?」

  沒有正面回答問題,里悠反問:「你覺得我錯了嗎?」

  「你在說什麼?」朔夜有些驚訝,從里悠的語意聽起來,好像知道他已經明白事實的樣子,「不用裝了,神璘的監護人應該已經跟你們說了吧?」如果不說的話,他也不可能把神璘帶走,想也知道,那是必定會講的。

  「……嗯。」朔夜知曉再裝下去只是白搭,便承認,接著馬上轉移話題道:「我們先進去吧,你全身都濕了。」爬上岸後里悠就連擰乾的動作也沒做就這樣坐在草地上,再加上微風吹過,稍微個不注意就有可能染上風寒。

  「……可以不要嗎?」聽見這個答案,朔夜一愣,這傢伙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喂,你!你一點都不好!搞什麼鬼啊!既然知道他會難過,那就不要做啊!你現在到底是在做什麼!」他真的生氣了,也不管里悠會不會揍他,一個勁的對著對方吼。

  「我知道我在幹什麼,用不著你來提醒!」雖然語氣有些不爽,但聽起來卻顯得有氣無力,「你現在這樣子跟我說你知道你在做什麼?要不要我打一拳讓你清醒!」

  「你這傢伙找我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屁話嗎?」里悠瞪過去,自己心情都差到極點了,這個人還在那邊對自己說教,能不能安靜一下?

  朔夜並不訝異他知道自己在找他,畢竟都知道事實,以他的個性絕對會來找他,這點讓朔夜發現,其實里悠還蠻了解自己的。

  嘆一口氣,朔夜問:「既然你知道,還做那種事?」

  「別再說了,我不想跟你講話,你的意思我已經充分明白,就是在說我錯了是吧?」

  「我在問這個你在說什麼?不要給我轉移話題!」這時的朔夜一點都沒有平常懦弱的樣子,看起來簡直判若兩人,就連里悠都覺得眼前這人根本不是他認識的那個笨蛋傢伙,但這並不構成他退縮的原因,反而更是火大,「哈哈,有趣極了,居然兇我?你是什麼東西!」從本來的坐姿轉變為站立,即使在身高上里悠差朔夜五公分以上,但在氣勢上可不輸他。

  「夠了夠了!聽都聽不下去了!本來想等你們講完,卻越吵越離譜。」一名男子自後方樹叢中走出來,檔在兩人中間比暫停手勢。

  有人阻擋在戰火一觸即發的兩人中間,那兩位當事者當然會不爽,定睛一看,卻沒想到竟是……「托本‧狄肯!」兩人大呼一聲,震得中間那位和事老耳膜都快破了。

  被這樣一鬧,剛才的火爆氣氛漸漸平息,托本也達成了他的目的,雖然對自己壯烈犧牲的耳膜覺得有點不值,但既然都停了也就別計較那麼多吧,「怎麼回事?我好像聽到你們在談論神璘‧席爾維斯。」對於他們的爭吵內容還頗好奇的,畢竟聽到自己心愛徒弟好友的名字,而且感覺挺嚴重,不過問總說不大過去。

  「……沒什麼。」吞吞吐吐的才說出個答案,還把事情的嚴重性完全抹滅掉,當然這種事情讓太多人知道也沒什麼好處,身旁的朔夜看了里悠一眼,也沒多話,靜靜的站著。

  「說白點是不想講吧。也罷,那我先走了。」聽見他這麼說兩人才意識到,根本忘了問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來找魔月?」

  「呵,誰說徒弟和師父就一定要黏在一起?我只是剛好在這附近休息而已。」托本有些好笑的看向發問人朔夜,語氣中還帶點嘲諷意味。

  這句話讓兩人無法反駁,說的是沒錯,不過一般人的確會這麼想吧?他們方才就只是很自然的開口問。

  「啊對了……」托本看向里悠:「你再這樣放著真的會重感冒喔。」說完便不知去向。

  「啊……」其實經過剛才的爭吵,那兩人根本完全忘記有墜入水中這回事,看著里悠濕透的衣服,對著他說到:「走吧。」而後伸出他的手,一笑。

  里悠看相眼前正這個傻笑著的人,低頭沉默了一會,接著抬起手,將伸過來那隻手拍掉,傲慢的笑著說:「想得美。」

  這傢伙一點都不可愛……朔夜苦笑。

  雖然目前的地點離學園不遠,但里悠現在才意識到──真的很冷!

  捂著鼻子、盡量將身子縮緊,慢慢的步回冰羽,後頭的朔夜見狀,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里悠身上,並跟他靠肩走,試圖讓自己的溫度傳到他身上,里悠用嘴形在朔夜看不見的地方無聲道:「謝謝。」其實他都知道,不管是朔夜來找他,還是跟他吵架,都是為了他。

  在自己對他說了那些話之後,在醫務室的傲閻除了擔心神璘的狀況以外,得知里悠到現在還沒回來,內心的罪惡感一點一滴的在滋生,「路昂……你可不可以去幫我看一下里悠‧希格藍的狀況?」

  路昂一愣,「怎麼了?」

  「沒事,只是有些擔心。」不知道他會不會跑去做什麼傻事,或是找別人出氣之類的……如果是後者倒也還好,就怕是前者。

  對喔!他都快忘了,今天自傲閻跟他說了那些話後人就不見了,「啊,朔夜‧齊魯利德不是去找他了?」

  「是沒錯,但到現在都不見人影啊……」
  「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啦。」

  之後又陷入沉默。

  兩人回到冰羽後就直接往里悠的房間去,「你先洗個澡換個衣服吧,我去告訴老師和神璘的監護人你已經回來了,不然他們會擔心。」里悠微微點了頭就到衣櫃那拿衣服走進浴室。

  一到醫務室,裡頭安靜無聲,朔夜差點就認為可能他們都不在,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便開門跨步進去,一進門面對的就是激動的路昂,「你終於回來了!」

  朔夜不明所以:「怎麼了嗎?」

  「還問怎麼了,去那麼久我們擔心死了。」聞言,朔夜看向傲閻,他沒說話,也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緒波動,不過還是姑且相信路昂說的話,「里悠現在在房間盥洗……」語未畢,他停下思考究竟要不要把里悠因為被他嚇到而掉進湖裡的事給說出來,不過經過謹慎思考後,還是決定作罷,這種事說實在似乎沒啥必要報告。

  「回來就好。」傲閻背對著朔夜,雖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可從話語中聽出語氣轉變為安心。

  突然想起躺在病床上的神璘,朔夜繼續道:「他的狀況有好轉嗎?」

  一直在觀察神璘的傲閻一聽到朔夜問的是小傢伙的事,馬上開口回答他:「沒,還是一樣。」其實傲閻知道,朔夜先前說的那話是有可能性的,畢竟神璘是因為那個名字而暈過去,會因為那事而拒絕醒來也不是不可能,而路昂擔心他會亂想才阻止朔夜繼續說的那份心他也同樣很感謝,只是,他還是很不希望是那樣。

  「啊……魔月呢?」想想自進來到現在都沒看見魔月的身影,朔夜有些納悶道,畢竟他幾乎是不可能離開神璘神邊的人。

  「噢,這麼說起來,他好像出去了,說是有人找。」路昂率先回答他的話,而朔夜總覺得忘了什麼……

  「是托本‧狄肯嗎?」音源來自於醫務室門口,站在那的是里悠,也就是聲音的主人。

  這麼一說朔夜終於想起來。難怪!他一直覺得自己忘了什麼,就是方才在校外遇見的那人!

  慢著!「他剛剛不是說他不是來找魔月的嗎?」騙人有該有個限度好嗎?當所有人都白痴啊?

  里悠在一旁不以為意的說:「他是說師父和徒弟並不一定要黏在一起,他只是在這附近休息,但他也沒說休息完之後不會來找魔月不是嗎?」

  一聽,朔夜恍然大悟:自己被耍啦!

  這個里悠‧希格藍,講話還真是犀利……路昂暗忖,不過還好,自己認識的好友除了「有點」起床氣之外,個性算是頗溫和的。

  「但話說回來,他來找魔月我總認為不那麼簡單,那個人平時行蹤神秘,會突然出現讓人覺得不對勁。」里悠繼續道,神情露出一絲不解。

  「話是沒錯,可是會有什麼事?」最近碰到的事也實在是太多了,先是魔月後是神璘,況且現在神璘的事也還沒完全理清,又會出現什麼新的難題?

  還在思考,門邊就多了兩道人影,也正是被討論的對象。

  「又見面啦。」托本對在討論他的兩個人打招呼,而傲閻難得轉過身來一探究竟,畢竟先前就聽說過這個人的事蹟,不免有些好奇心,至於為什麼魔月會拜他為師,雖然他也很想知道,不過那到底還是他們的私事,過問似乎不太好,就只是轉過頭來看看。

  里悠和朔夜都沒說話,但從他們的表情不難看出,他倆似乎正在疑惑他為何要進來冰羽,既然魔月都出去找他了,也沒再進來的必要才對。

  突然來者臉色一沉,「納悶我為什麼進來吧?……聽說他的朋友出事,來看看。就這麼看來,沒個一時半刻,他是醒不來了。」指指魔月又看看神璘,托本嚴肅道。

  路昂轉向朔夜,諷刺道:「看來你的烏鴉嘴還挺靈的。」因為接下來估計他要看好友消沉一陣子,如果現在不找人酸一下,之後先受不了的肯定是自己。

  傲閻久久不言語,而現在終於開口:「那……有辦法讓他醒嗎?」

  「辦法嘛……也不是沒有,試過之後就要看他的反應了。」眾人也不質疑他為什麼會知道,總之,還是姑且相信吧,反正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又有天才封號,即使相信,應該不會有什麼損失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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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憤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只著看著什麼都不能做,突然他想到了什麼,看向里悠,「只有你在,到底發生什麼?」魔月認為里悠肯定知道些原因,從剛剛的態度也不難判斷出來。

  路昂終於從遠處氣喘吁吁的跑過來,順了順呼吸,趕緊看看神璘究竟是怎麼回事,只見他依舊縮著,沒人敢靠近確認,路昂跨步過去,伸手去觸碰神璘的肩,他反而顫抖的更厲害,令路昂趕緊將手縮回來。

  似乎是壓力太大太沉重,神璘無預警的就這樣昏過去,而魔月在他與地板接觸之前趕緊將他抱起,直往醫務室走去。

  「應該是受了什麼刺激。」將聽診器拿起掛在頸上,醫務室的醫護人員如此道。

  路昂見神璘呼吸較平順,總算是稍稍放心,走出醫務室打電話通知傲閻。

  「你說什麼?」電話另一頭的人明顯不悅,路昂倒吸口氣繼續說下去,「神璘昏倒了,現在在醫務室,醫護人員說他是受到刺激才會這樣。」喀嚓一聲,傲閻居然把電話掛了。

  再度步入醫務室,只見所有人都沉默不語,醫護人員看看他們搖了搖頭,「如果都沒事就出去吧,在這裡會礙到工作的。」

  也並非沒事,每個人都若有所思的樣子,里悠則是一臉愧疚,魔月察覺到,從頭到尾就盯著他不放,朔夜默默的看著躺在床上的神璘,雖然他們平常總是意言不合,可在這種情況下誰還會去管那個,擔心都來不及了。

  砰的一聲,醫務室的門就這樣被撞開,「不准喧嘩、胡鬧!」醫護人員怒道。

  傲閻理都不理他,直向路昂問道,「神璘人呢?」路昂一驚,這傢伙怎麼直接闖到這裡來了?

  指指神璘在的方向,傲閻瞄了他一眼後就直直的往那過去,看見魔月、朔夜和里悠正在病床邊站著大眼瞪小眼,「借過。」話一出,三人皆讓了路。

  傲閻查看神璘的狀況,明白即使是治癒也無法讓他醒來,這是心理創傷,便用眼神狠狠的掃過身旁三人,總覺得必定是他們其中一人所為,傲閻多看了里悠幾眼,突然覺得有些眼熟。

  「你叫什麼名字?」正在發愣的里悠面對傲閻突然其來的發問有些反應不過來,「我嗎?」

  「對。」
  「里悠‧希格藍。」

  里悠‧希格藍……傲閻努力的回想,自己似乎看過這名字,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糟糕,他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

  見傲閻陷入苦思,路昂問:「想到什麼嗎?」

  看見路昂,傲閻突然想起自己以前拜託他查過東西給自己,因為路昂說那是機密,所以他沒看過,「路昂,記不記得我以前拜託你查過什麼東西?」

  東西……「嗯,有。席爾維斯家族的事,不過我沒看。」

  對!就是那東西!「你跟我過來。」傲閻指指里悠,他想起那件事了!

  里悠不明所以不過還是跟著走,前面的傲閻停下,轉過身對里悠說:「是你,沒錯吧?」

  里悠一驚,想不透傲閻是怎麼知道的,「你是他的監護人?」

  「嗯對。不用瞞我了,里悠‧希格藍,席爾維斯家族的現任治癒師對吧?」他想起資料上的照片和名字,當時的他年紀還太小,跟那時比起來相差太多,難怪一時間想不起來,畢竟都過了好幾年。

  里悠一愣,知道沒法再隱瞞下去,便承認了。

  「第一次看到他我就很驚訝,沒想到他還在,想確認一下,所以……」

  傲閻冷靜的聽他說,大概也想的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接下去說:「所以你就在他面前提到了那個名字?」

  「……嗯。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那麼嚴重。」

  傲閻一嘆,口氣有些冷淡,「不用道歉了,等他醒來我就帶他走,不能讓他跟你這種人成為夥伴。」這分明就是明知故犯,有誰在很慘的過去之下會樂意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名字?他都知道那個名字了也不難猜出他絕對去查過,既然查過還這麼做,不可原諒。

  傲閻頭也不回的走回醫務室,留下里悠獨自一人。

  「你們知道事情前後經過嗎?」剛剛自己什麼也沒問就闖進去,都還不曉得眼前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路昂率先開口,「不知道,是學生跑來找我的,而他們幾個一進來就什麼話也不講。」朔夜左看右看,就是不見某位精靈的身影,「里悠呢?他剛剛不是一起去了?」

  「不知道,我先回來了,他可能沒打算進來吧。」朔夜聽完傲閻的話只是奇怪的皺眉,他總覺得事情不大對,平常里悠也蠻護著神璘的怎麼現在完全不見蹤影?「我去找他!」朔夜的自告奮勇卻被傲閻攔下,「等一下,我有事要說,不過為了怕待會事態更嚴重,不要在這講會比較好。」路昂、魔月、朔夜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傲閻只是自顧的走。

  他選擇了餐廳這樣人多嘴雜的地方,找個位置入座,朔夜就先發問了:「不用讓里悠知道嗎?」

  傲閻一笑,「不是不用,他是最清楚的人,不需要我說明。」朔夜聽完這話有些生氣,「你是什麼意思?」

  「事情是他做的,我要講的他全都知道。你先別生氣,我已經經過他本人的證實了。看你們這樣子,應該都不知道他的身分吧?」傲言指指路昂,「我以前曾經拜託他幫我查席爾維斯家族的資料,裡面有里悠‧希格藍這個名字,當時他的地位是預用治癒師,因為年紀太小還沒接任,而現在,他是席爾維斯家族的現任治癒師,知道的事情也越來越多,在看到神璘後很驚訝,為了確認他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個人,做了一件事。」

  朔夜簡直不敢相信,「怎麼可能……那,他做了什麼?」

  「他……在神璘的面前提到了一個名字。」聽到這裡,路昂的神情有些轉變,「該不會……」這件事路昂是稍微知道的,雖然不曉得到底是什麼名字,但是他知道這名字對神璘的意義,絕對就只有負面的。

  「沒錯。……那個名字,是神璘在遇見我以前的名字──冥靈‧席爾維斯。」

  突然,聽者三人滿臉的不可置信,「冥靈‧席爾維斯……不是好幾年前席爾維斯家族對外宣稱已死亡的人嗎?」路昂驚訝道,而魔月也終於有反應,「聽師父說過。」現在,他們不得不相信,此事真是里悠所為。

  「對,不過真的就只是對外『宣稱』。事實上他們是把他丟掉,眼不見為淨,就讓他在外面自生自滅,當然,誰也沒想到他還能活著。」傲閻有些鼻酸,心緊緊糾著,另外三人也是面色凝重,朔夜突然開口:「他居然還能像現在這樣生活……」令人佩服,他對神璘的看法有點改觀了。

  傲閻起身,「所以,我不能把他丟在有席爾維斯家族的人身邊,等他一醒,就帶他走。」其實故事不只這樣,傲閻簡單帶過,準備回去醫務室看看神璘醒了沒。

  路昂、朔夜、魔月坐在原位,路昂率先開口:「這也不能怪他,那傢伙從12歲就和神璘一起生活。」

  「12歲?」朔夜和魔月驚訝道,而朔夜的音量簡直令坐在身旁的魔月有想摀起耳朵的衝動,就算自己再怎麼驚訝也沒他誇張,但他忘了自己的反應根本不能算在正常人的範疇內。

  「難以置信吧?」路昂汗顏,想想當初自己聽到的時候也差點把熱牛奶潑到自己身上。

  「我們也回去看看吧。」路昂接著說,另外兩人同意,也跟著起身走回醫務室。

  回到醫務室後,就看見傲閻坐在床邊看著神璘,而神璘似乎還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他……會不會是不想醒來?」朔夜道,沒想到一講完就被人巴頭,第一個念頭就認為是里悠,然後驚覺不對,里悠根本就不在這裡!

  轉過頭一看,原來是路昂,他的表情看起來有點邪惡……朔夜一瞬間覺得他應該是被里悠附身,當然,那只是他的錯覺。

  想到里悠,他也不見很久了,還是沒看見人影,「我先去找里悠。」這次沒人攔他,但話是這麼說,他並不是很清楚里悠可能會去的地方,「怎麼辦,哪兒找起呢?」

  思考一會兒後,他決定先去里悠的房間看看,雖然機率不太高,但還是確認過好,果然,到里悠房間門口,發現裡頭漆黑沒開燈,有可能是主人不想開燈,不過可能性不高,朔夜決定再去其他地方找找看。

  把整個學園都快翻過來找了,還是不見里悠的人影,朔夜開始強烈質疑:「該不會人在校外吧?」馬上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恐怖,如果真的在校外,那自己就算找到死都還不一定找的到,不過幸好他在離校園不遠處的湖畔邊發現了一抹身影。

  只是當看到那人是站在湖畔邊遠眺的時候就不認為這是好事了……「別做傻事啊!」朔夜激動大喊。

  噗通一聲,水花四濺。

  不會吧……

  朔夜趕緊跑向那人墜落的地方,正想跳下去救人時,對方爬了上來。

  「你這傢伙……是太久沒被揍皮在癢嗎?」更正,其實是水鬼,而且還是一臉陰森不爽,手癢想砍人的水鬼。

  「唔?」不過朔夜一瞬間卻把水鬼看成了天仙,淺色髮加上淡色瞳以及乳白色再白一些的皮膚伴隨著水珠,這畫面真是有說不出的唯美,但是在下一刻朔夜就知道他錯了,那僅僅只是錯覺,嚴重扭曲的錯覺。

  ──他死定了!

  希望之後還可以看見夜晚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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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徹這裡就不貼了,我好懶。(攤手
  ↑5月就寫完了。

*------

  幾天來他們三人無微不至的照顧魔月,尤其神璘,在知道了魔月的身世後,感覺上態度與之前相比改變了,說不上來是哪不一樣,但兩人的感情好到無法形容,之前就覺得他們兩個感情好到不行,卻沒想到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在魔月身旁不再只是一貫的笑,有時候也會耍耍小脾氣而不是無理取鬧,怎麼說,似乎是比較多那麼些人性化的感覺,而之前的他,也不是說不好,但總有說不出的怪異感;魔月也同樣有變化,表情似乎多了一些。

  這些改變大家都看在眼裡,尤其里悠。

  但這卻未必是好事,對他來說,神璘有著某種程度的重要性;他想的事情,要身體力行也要快了,只怕再拖下去會有無法想像的後果。

  唉!一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算是個時機呢?

  「魔魔!」就像裝了引擎似的只要看見魔月就會發動,每每看見神璘這麼一撞所有人都會不禁無奈:魔月好了的傷會不會復發?還沒好的傷會不會更重?

  他的傷已經恢復到可以下床隨意走動的程度,看見神璘衝過來其實他很想就這樣閃開,畢竟他也是有血有肉的,誰不會痛?但是突然大動作也一樣會不舒服,乾脆就不動,反正神璘也是有在拿捏力道的,因為第一次不小心撞太大力,結果傷口出血,那幾天他自己似乎已經深深的反省過。

  魔月也不問他有沒有事,在自己受傷過後,即使沒事也黏過來的現象次數多太多,他連問都懶的問了,就這麼隨他去,但這回神璘卻開口說話,「魔魔,跟你說,我被老師留下來,今天不能照顧你哦!」不是吧?誰在照顧誰?而且為什麼被留下來還那麼開心?眾人額上無數條槓。

  魔月點點頭,同樣沒問,想必是之前在自己修養那期間神璘隨便亂翹課,剛好翹到一節有考試的,要補考罷了,抑或是剛好又惹到老師……之類的,後者似乎比較有可能,若是前者的話,八成老師不會理會,沒考到就這樣算了也沒關係,畢竟他們倆的實力是眾所皆知的,只不過,若是後者,倒不曉得今天〝又是〞哪個倒楣鬼中標了?

  「老師啊,〝禍從口出〞這句話我也知道,可是啊!我比較熟的還是〝口不擇言〞喔!」同樣在學務處的其他老師聽得快吐血了,而當事人理所當然的更是無奈,他是神璘的班導,只要老師們有任何的〝委屈〞都會找他理論,而他自然就是可憐的〝溝通者〞了,這令人想掬起一把同情淚的人呢,自上次被神璘氣走的老師,現在改為另一個人──路昂‧司冦亞,上次教火球術的講師。

  說來也真夠可悲,不過正好可以幫上傲閻的忙,他就這樣小小的安慰自己吧。

  「咳,總之,跟那個成語太熟也不是好事……我的意思是,別再鬧事了。不然,我乾脆去告訴傲閻。」他給的通融已經夠多,而這句話很理所當然的產生了作用,雖然路昂的話感覺上有些好笑,不過這都不是神璘關切的重點,在聽到傲閻的名字時,什麼都不重要了。

  「原來老師買通了我的監護人,好奸詐啊!」淚眼婆娑再加上委屈的語氣,神璘看起來可憐極了,當然是在沒人知道他在演戲的狀況下。

  路昂小聲在他耳邊道,「小傢伙,再演就不像了啊。」跟傲閻熟識理所當然叫著神璘的稱呼也跟他一樣,更知道他的個性,而其演技程度可是爐火純青,不過這是騙不了他的。

  「呿,你果然早就知道了,跟傲閻哥很熟的人都不是好人。」喂喂──路昂無語的看向他,沒有責怪,畢竟他知道神璘是在開玩笑的,「你還真敢說,被傲閻聽到不曉得會怎樣?口不擇言的同學。」不過威脅利誘還是要的,雖然這不是他的本性,但當老師就是要跟學生鬥智哪。

  是啊是啊,好個口不擇言,害死他了!

  一旁的老師們驚呼的看著,萬萬沒想到有人能治的了這學生,「路昂老師真是太厲害了。」

  之後,神璘還真的沒再鬧事,只是,換成了另一個人──

  「路昂老師,練習板又壞了!」
  「路昂老師,練習板碎掉了!」
  「路昂老師,練習目標物變成粉狀了!」
  「路昂老師,財務組的分配預支經費快沒了!」
  「路昂老師……」一天就要聽那麼多的報告,且門不知道何時會承受不住外力而塌掉。

  噢,天哪!他的頭快爆掉了。

  同在學務處的老師們同情的看向他,順便為他默哀,並暗暗慶幸自己不是教到那一班。

  「普通班說不定還沒那麼多麻煩……」路昂一嘆,朝桌上趴下。

  說實在的他連自己為什麼無緣無故突然變成班導都不知道,就是有天學園長就要他來當班導,卻沒說哪班,結果自己先答應了,事後知道是神璘在的菁英班憂喜參半,憂的是不知道管不管的動,喜的是這屆有許多優秀的人才,可是……這麼看來似乎該是擔憂的,畢竟現在他正面臨崩潰邊緣。

  「財務組的分配預支經費快沒了難道是我的錯嗎!」路昂撐起身捶了下桌子,右手迅速的泛紅,說起來還不是都是自個兒的學生──魔月‧柯恩特害的,看來是有必要把他找來好好的溝通溝通一番!

  魔月、神璘與里悠和朔夜四人正難得一起悠悠哉哉的吃著午餐,魔月的微電腦就響起了,「咦?有事哦?」神璘像貓一樣嘴中叼著午餐,一邊看向魔月的微電腦,「〝魔月‧柯恩特,請到學務處一趟,班級導師有事找。〞啊咧,魔魔,你也闖禍囉?」

  對面的里悠和朔夜本很想說怎麼可能,可是最近經過一年級時,都會聽見四起的哀號聲,尤其是在魔法練習課的時候更甚,讓他倆頓時止了聲,想聽聽看魔月怎麼說。

  「……不知道。」他給的僅是短短三個字。

  說不定他根本不認為那是闖禍吧。

  「魔魔,我們一起去嗎?」
  「不。」如果他真是闖禍的話,那神璘一定會等很久。

  「不……我覺得你們真的該一起去。」朔夜看看魔月又看看神璘,如果老師問話,大概聽不懂魔月的回應吧,多個翻譯也好。

  朔夜轉過頭看里悠,沒想到他居然在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抬起頭說了一句,「月,你還是自己去好。」

  咦?沒理由啊……朔夜一愣。

  「如果讓璘一起去的話難免會引起師生衝突喔。」說完還大大的一個燦笑,看的朔夜是頻頻發顫。

  「才不會呢。」神璘噘起嘴巴,什麼嘛!他想引發口角還不行咧!對方可是傲閻的好朋友,怎麼講都是自己吃虧。

  朔夜突然覺得里悠講得有理,便向魔月道:「你還是自己去吧!」之後被神璘一瞪,魔月見狀揉揉他的髮,神璘才妥協不想再說什麼。

  這根本是慈祥的父親和任性的兒子嘛……朔夜和里悠無言。

  魔月一進學務處,路昂已經冷著臉等他入座,「我是知道你實力超人,但能不能稍微控制一下?」

  聽見如此言語,同在學務處的老師們紛紛往這看,知道是魔月之後替路昂嘆了口氣,即使他對神璘有辦法也不一定能讓魔月真正聽話,畢竟──就算他現在乖乖點著頭也不一定會身體力行!

  路昂有些傻愣,沒想到他還真給他點頭!反倒令自己沒法再臭臉下去,只得嘆口氣後好聲好氣道:「我可跟你拜託了,這幾日弄到我頭都快疼死,就差沒暈掉。」

  之後魔月還是繼續點頭一句話也不吭,路昂撫撫額道:「算了算了,你出去吧。」然後接收了學務處各老師的同情眼光。

  可是待魔月回到剛剛的地方卻是空無一人,接著看到了不遠處也是一臉茫然的朔夜,不用問也知道他一定不曉得那兩人跑哪去了。

  里悠與神璘在學園的一角,「有話就直說,何必把人都支開呢,學長?」

  里悠一笑,「你果然是靠實力考進來的,雖然一般人應該也會察覺不對,不過,我想你平常展現的應該不是你的本性吧……」里悠慢慢的朝神璘靠近,附在他耳邊似乎說了什麼,突然「啊──」的一聲,神璘露出驚恐的表情抱著頭開始狂叫,又蹲下身來看上去很痛苦的樣子,里悠完全慌了手腳。

  由於他們所在的位置離原先不遠,魔月與朔夜理所當然的聽見了,馬上跑向音源,人潮不多,但有幾個人也跟著過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名手足無措的男子和一名蹲在地上狂叫的少年。

  魔月看向里悠問道:「發生什麼事?」那大概是截至目前為止,除了上次與他師父對打之後沒再聽過,有些高分貝的音量。

  看里悠欲言又止,魔月有些怒了,直直走向神璘,想要碰他卻發現他全身上下顫抖的離譜,不論是誰都知道事情絕對不對勁,朔夜朝正圍觀的幾個人喊:「怎麼還愣著啊?快去叫老師啊!」一旁的人才「啊,對、對噢」的開始動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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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托本回來大約過了一兩分鐘,「哦,真的沒溜掉呢。」

  剛剛不就說不會了嗎……托本無言。

  「總之,你們想從哪時候的事情開始聽起?」

  「就你說的理由。」

  聽里悠那麼說而其他兩人也一副「快說」的樣子,他也就不繼續拖泥帶水的開始講起過去。

  魔月‧柯恩特,出生後就聽聞了一些在他生前的事情,而即使就快遺忘,同輩的死孩子們還是會將它再提起,所有孩子都以欺侮他為樂。

  在他生前,他的母親與父親家人們同出遊時,托本‧狄肯他出現了,就在他父母親經過的一個攤子,而他也出聲向他們說了話,「把那不幸的孩子拿掉,否則將降下災難。」

  他的父母親絲毫不理會,就只覺得那像是個江湖騙子的人,估計也不會說出什麼好聽話,是來騙錢的。

  「快走。不要信他,我們的孩子怎麼可能不幸?」就是說,神族的孩子一直都是最幸福的,不幸?根本就是天大笑話!

  托本淡然的凝視他們一眼,又將視線飄開。

  孩子出世後,果然遭到了同輩的唾棄。

  「你的頭髮怎麼是深色啊?而且還是黑的!」
  「眼睛也是,居然是紅色,那是血的顏色耶!」
  「你怎麼可能跟我們一樣是神族啊?」
  他被一群孩子圍住,像是做錯事一般猛的被指責,或者該說是辱罵,不過事實上皆是孩子們無知的話語。

  其實父母親都是知曉的,卻一次都沒給過孩子安慰,年輕婦人在房內低聲啜泣著,「為什麼是這樣的孩子?」依畏在丈夫懷中,年輕婦人可說是痛不欲生,內心後悔著當初該聽那莫名人的告誡。

  即使年紀輕,小小的魔月還是聽的懂母親的意思,在母親房門停留了許久,一句話也沒說便走回自己的房間悶著。

  這時磅的一聲響,不知是什麼東西就這樣被撞開了,接著就是響徹雲霄的尖叫聲和吼聲,嚇的魔月心臟似乎快停止,但表面還是佯裝著無事,將自己的房門打開走了出去,看見的是血跡斑斑的自家客廳,躺在那的是自己的爺爺奶奶……

  爸媽呢?

  魔月第一個念頭就是往母親的房間跑去,只見一個陌生人站在母親的房前,帶著冷冽的氣息這麼說著,「當初的勸告你們不聽……就說了他會帶來災難。」

  他所說的災難原來指的並不只是被唾棄的孩子,還有被誅殺的意圖在內。

  魔月衝向那人想對他造成什麼傷害,無奈卻無勞無功。

  而後那人站在母親及父親的屍體旁,對蜷曲起身子的自己說,「跟我走吧。」

  意外的是,對於在殺了自己家人後的那人,魔月沒有絲毫的怒視,只是雙眼無神的看著他,接著緩緩的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那時托本二十五歲,魔月才七歲。

  說至這,托本停了下來,而眼前的三人無不吃驚,魔月居然有著這樣的過去。

  「所以……他說想死,我大概略知一二,也難怪他不恨我了,因為,他最恨的人,是他自己。」沒錯,是那個害家人慘遭誅殺,讓自己被唾棄的自己,有著這樣髮色及瞳色的自己,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害的啊。

  「是說,你怎麼會知道他生下來會怎麼樣?」三人看向他,托本只是魅笑了下,並未說明原因,「你說好要告訴我們的。」神璘有些不滿。

  「不過這點要放在最後。」

  「那他跟你不一樣是指什麼?」他們可還沒漏掉這句啊,這還比前面的那些更為重要呢。

  「這個嘛,由我本人來說好像有點彆扭,讓他說吧,他應該會知道的。」托本指指床上那欲爬起的魔月,「啊,魔魔你醒了!」

  「唔……」

  里悠見狀走向床邊,「你還不能起來。」

  「還有剛剛那點,也讓魔月自己來說吧。」托本起身,「那我先走了。」語畢便自己開門走了出去,也沒人攔住他,三人的注意力皆在重傷的魔月身上。

  魔月的視線掃過眼前的三人,一臉困窘,「一定要說?」要知道他是很不會說話的,一次要講解那麼多除了有讓人無法理解的困難外,自己大概也要想很長的話來解釋這一切,除了麻煩之外還是麻煩。

  「嗯!」

  「師父跟我一樣不會防禦魔法。」這點他們早就知道了,點點頭,又讓魔月繼續說下去。

  「這現象稱為種族變異。」

  「咦咦咦?那不是後天造成的嗎?」神璘有些驚訝,他本以為是因為他們真的不太會用防禦魔法,結果居然是這個什麼詭異的名詞來著。

  魔月搖搖頭,開始說明一切。

  其實種族變異的個體對同類是會有所感應的,所以當他的母親經過托本身邊時才會被那麼警告,不意外是因為托本自己經歷了些什麼,八成跟他一樣都是唾棄、不關心或者是慘無人道的虐待。

  基本上大人算是還好的,有些有同情心的就對他比較好,沒同情心的就漠視他,更糟糕的當然就是不人道的對待,不過那倒是不在多數;孩子的話則認為對方跟他們不一樣就是奇怪,神族身上的顏色本該是淺色,怎麼來個黑髮紅眼?當然會有異樣眼光存在。

  而種族變異,不外乎就是與自己的種族有著極大反差,而像托本及魔月,就是反差嚴重到就連本身應該會的防禦魔法都不會的那型,當然他們絕對不希望如此,可是那並不是說想學就可以使得出來的,他們也不想這樣被擺佈。

  「師父對我不差,與他從前有關係。剛那話,是因為……」魔月開始說起原因。

  托本雖然一直在年幼時期受人欺負,但他自己一直很上進,原因無他,就是要讓那些欺負自己的人瞧瞧自己的厲害,可這麼做還是不夠,嘲笑依舊繼續著,對於他的暗紅髮以及那像貓一樣的土黃眼,深深的鄙視,當然重點是他不能靠自己的魔法保護自己,即使攻擊魔法學得再怎麼厲害,也都於事無補,在他們眼中看來,不過就像個想學防禦魔法的雜牌,說神族也不是,說是魔族還沒人要認。

  「該死!」防禦魔法怎麼學怎麼不會,托本低咒一聲。

  照理說,神族該是心胸寬大的,不論什麼文獻、記載都是這麼說,可真是這樣嗎?托本站在湖邊,看著湖中倒映的自己,「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就不會被唾棄了吧?」

  魔月接著說,「師父這些想法、行為,我一樣沒少,只差沒殺人,可……」

  結果卻不如托本心想的單純,以為當初是因為自己依舊不夠努力,才落得還是沒人肯定他,事實上,到頭來根本沒人打算認定他,或許等到了成年才可能將那心思抹滅掉,但那時間實在太過長,怎麼說這樣的生活托本已經忍不下去了,於是,他開始自甘墮落,不管他人眼光,攻擊魔法看心情,想學時就勤奮地學,不想學時就擺爛,防禦魔法則是怎麼也不肯去碰。

  一直到大約二十歲時,托本靠自己賺了錢,進學校上課,認識了一兩個算得上是知己的傢伙,知道了他的事情也沒棄他於不顧,那時,他終於又重拾上進之心,繼續將攻擊魔法上練一層,終於練就了好幾種的高級魔法,水的啦、火的等等,都難不倒他,那兩人自然的很是驕傲,他們的朋友居然那麼的厲害!

  那是托本第一次打從心中的笑。

  可事情卻沒那麼順利。

  那兩個朋友本來是對他不錯,但在一次的危機中,那兩個人居然棄他於不顧,自己倒是最後才好不容易逃出來,自那次後,他就再也沒見過那兩人。

  魔月道,「所以師父不相信任何人。」

  這下他們總算知道,為什麼托本會說魔月和他不一樣,至少,在魔月有危險時,還會有人伸出援手來救他,也就是說,如果今天沒人出手,那可能魔月真會死也不一定,畢竟,他是可能做出來的,與其活著受苦,倒不如一死了之。

  「就這樣。」

  三人聽完,平淡的過了頭。

  在一陣沉靜中,神璘突然漾起笑容,看著魔月,「不用擔心啊,以後我們就是夥伴。」第一次,他覺得眼前這個人的笑容是那麼的真誠,魔月輕聲笑了。

  而對於眼前這一幕,另外兩人有些驚愕,他們兩個居然可以笑的那麼真。

  尤其是神璘,雖然他一直都在笑,可這次他的笑,跟以往完全不一樣。

  雖然魔月只是輕笑,可總覺得那是個燦爛的笑容,比之前那次看到的還要好看好幾倍。

  里悠及朔夜互視,也笑了。

  只是……朔夜看向身旁這人,他的笑怎麼也真不起來啊……,一嘆。

  看著眼前開心的兩位夥伴,似乎有著什麼重大決定,可希望別破壞了這氣氛才好,他也只是想求個答案罷了。

  怎麼說……也該到了那時候,里悠往微電腦瞄了一眼,之後正常如平常沒讓人察覺。




  然後里悠就闖禍了。(遭巴

  嗯哼,最近都在忙樹徹,神魔終於發了啊!(擊掌

  樹徹在我腦中有四大部分喔!

  第一→春樹之小女人哀愁(何?
  第二→轉筆事件之可憐同學C(啥鬼
  第三→愛的大告白之阿徹鬧彆扭(喂不對吧這......
  第四→當然就是甜蜜的兩人世界啦!(遭打

  阿哈哈,看看就好。(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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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自己的同伴身上傷口越來越多,雖說托本也不是全身完好無缺,但怎麼看都是魔月佔下風,三人再也無法只是眼睜睜的看著,紛紛站起身來想過去幫忙,「別過來、別插手!」難得的,吼聲自魔月口中傳出。

  三人聞其話也不再有動作,只不過稱為理智的東西,已快不在受限範圍。

  除了理智快控制不住外,神璘又二度傻愣,為什麼他要做到這樣的地步?究竟是發生過什麼事?為什麼他要拜仇人為師?為什麼他不恨他?為什麼、為什麼……好幾十個為什麼,他都問不出口,看見魔月現在的模樣,他問不出來,而又……為什麼他問不出來?又為什麼會對眼前這名夥伴有了好奇?是什麼在擾亂他?一切都不該是這樣的。

  對於這場仗,兩人都很有毅力,即使有些精疲力竭,汗水都沁入傷口而產生疼痛,他們依舊不停手。

  「我覺得天色越來越暗了……」朔夜看著天空開口道。

  魔月及托本握著劍,儘管有些顫抖,還是往對手身上招呼去,當然,兩人身上的傷口隨著時間也越增越多,尤其是魔月,說實在,能跟自己的師父打成這樣,已經很了不起了,就連托本也被自己徒弟的進步給嚇了一大跳,明明就只是短短的一年,就聽說他已經練成冥炎術,而且還在菁英考時讓所有人大開眼界,想當初自己只不過教他使用的大概方法而已,想必他一定是很積極的在練習。

  只是……如果他所聽到的傳言都是真的話,現在這樣就不對了,「魔月,你……沒有使出全力?」托本微喘著氣,看向眼前的徒弟。

  三人聞言驚愣,魔月沒拿出實力?

  魔月喘到有些咳嗽,「……看來像嗎?」都喘成這樣了,居然還說他沒使出全力?

  「你騙的過別人,騙不了我。」托本冷淡的說,大有鄙視的意味。

  魔月淡笑,「這樣……又如何?」

  「所以,你是故意想被我殺的?包括在菁英考使出冥炎術也一樣?」明明知道自己在找他,還會笨到使出高級魔法,這不是魔月的作風,除非他是故意的,而這也就解釋的通了,使出高級魔法讓聲名遠播、報考名校再加上現在的放水。

  垂首,魔月緩緩的點了頭,又淡淡的笑了,「沒錯。」

  三人睜著雙眸看著那說自己想被殺的同伴,深深的不可置信,誰來告訴他們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月,給我們個合理的解釋。」里悠再也忍不下去,好,說想死是吧?等理清問題之後再說也不遲。

  魔月默不作聲,看似是不想回答里悠提出的問題,看這樣子里悠也作罷。

  而現令朔夜和里悠驚訝的是,神璘居然一句話也沒說,就這麼看著,只是注視著。

  托本沒動作,等他們也都沒動靜時,他說話了,「你們,想知道理由?……或許他的想法我會懂也不一定。」

  這句話成功吸引三人注意,但他卻不繼續說下去,「所以?」知道看來是有條件,里悠接著問。

  托本魅笑,「所以,這就要看你們值不值得讓我說了。」

  不懂。

  他這麼說的意義是什麼?

  三人紛紛看向托本,他指的是哪方面?且他只跟魔月打,怎會跟他們有關係?還是說,他想殺個片甲不留?

  不過,他們完全不覺得就算問了那人會乖乖的主動告訴他們,且他的實力還在他們之上,雖然三人聯手可能會贏,但因為是魔月的師父,而魔月也堅持要他們不能插手,更不可能用武力逼問,乾脆就繼續靜靜地看著。

  兩人的對打又繼續,依舊使用魔法加上物理攻擊,而過沒多久,魔月已經體力不支又傷痕累累,雙腳不聽使喚的跌坐下去。

  托本走上前去拿劍指著魔月,手都還沒動作,就被來人阻擋住視線,「別想殺他。」是神璘,他站在魔月及托本中間,手張的大大的像在保護什麼。

  「他……什麼時候過去的?」朔夜愣愣的看著明明上一秒就還在身旁那令自己看不太順眼的魔族小鬼,哪時跑過去的他居然都沒發現。

  「別插……」跌坐在地上站不起來的魔月這簡短的話都沒說完,就被眼前人冷冽的視線給封住了嘴,怎麼這人完全不像是自己認識的那人?「再開口,動手的就不是他了。」

  所有人像是石化一樣僵在那兒,而托本因為跟神璘不熟,只是小小的傻了一會,接著大笑,「你覺得這樣就攻擊不到他嗎?」

  而後他不知何時閃過神璘而到了魔月身旁,「這就是差距你懂嗎?」托本邪笑。

  手高舉起,而下秒,魔月吃痛的悶了聲,身上多了道由右肩延伸到腹部的血痕。

  「魔魔──!」就連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嘶吼自喉間傳出。

  而現下連旁邊的兩位也開始動作,里悠拔出愛劍、朔夜掏槍……「把你的槍收回去!」改為舉劍了。

  神璘臉色更沉,開始瘋狂的拿出身上所有炸藥,「炸個你粉身碎骨!」

  朔夜以及里悠愣著看,「居然有那麼大瓶的……」瞬間慶幸那天他們只是被那種程度的弄傷,雖說里悠根本沒傷口。

  正當神璘作勢要丟出炸藥時,托本居然將手上的劍插回劍鞘裡。

  ……咦?

  所有人傻愣。

  托本輕笑,「你果然……跟我是不一樣的。」

  什麼意思?四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想知道就去問他吧。」指指魔月,轉身就要走。

  「喂,你還沒告訴我們!」里悠將他喊住。
  「我說過了吧,要看你們值不值得,況且,他是你們的朋友吧,該說他會說的。」繼續走。

  「誰跟你說這個!搞屁啊,你把他砍成這樣要我們怎麼問?」神璘的可愛氣質完全消失無蹤。

  托本沉默,接著笑道,「說的也是呢,傷太重了,不過,要是再不管他的話他會失血過多喔。」

  里悠聞言趕過魔月身邊,手心對著魔月,漸漸發出淡紫色的光,「唔……」是悶痛聲,但卻不是自魔月口中傳出,里悠斜眼瞪視旁人,「在幫他治療你是叫個什麼勁。」

  「……看起來很痛。」他怎麼可能說實話,那個是真的很痛!他確確實實體驗過的!

  不管他,他繼續療他的傷,不過這也只能醫治一半,頂多幫他止血及治療小傷,要讓大傷口痊癒還是要等他自己癒合了,不是只有里悠,任何精靈的治癒都是一樣。

  「不是在治療了嘛!所以你還是得講!」神璘繼續跟他理論。

  「好吧好吧,我跟你們一起回學園,我順便給報酬吧。」妥協,其實正確說法是他本就有要說的意思,只是鬧鬧他們罷了,畢竟他知道,魔月絕不可能說的。

  朔夜繼續在一旁看著里悠治療魔月,而托本及神璘也往一旁走來,朔夜輕嘆,「你真的是白精靈嗎……怎一點都不像。」說完後他極度後悔,卻意外地沒挨揍,大概是因為他正忙著吧。

  「你是白痴嗎?」不過被罵了,「誰跟你說我是白精靈?」里悠不忘瞥了他一眼,富有鄙視意味。

  「咦!你不是嗎?可你會治癒……」朔夜大驚,都一年了他一直以為他是白精靈,自從他幫自己治癒過。

  里悠又送他一個更大的白眼,連解釋都懶,倒是一旁的托本開口,「你不知道嗎?墮精靈也會治癒。」送上一個欠扁的笑臉。

  「墮、墮精靈?」驚訝到吃螺絲。

  里悠一臉「你沒救了」的表情看向他,「吸血都白吸的,如果我是白精靈,血液早就產生相斥了。」

  對、對喔,他怎沒想到這點?白精靈的屬性和吸血鬼的屬性根本是相斥的,怎麼可能他吸白精靈的血會沒有反斥作用,對!他早該想到的。

  「所以說你是笨蛋。」神璘補上結論。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當然他不敢說出來,畢竟里悠也都是站神璘那邊。

  「不過,墮精靈是什麼?」朔夜提問。

  「對啊,那是什麼?我沒聽傲閻哥說過。」聞言,朔夜轉瞪向身旁這該死的魔族小鬼,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麼還敢罵他笨蛋?

  「白精靈和闇精靈都知道吧,我就是兩者的混種,所以治癒才會痛,而且是跟他們不一樣的淡紫光。」朔夜恍然大悟,難怪會那麼痛!不過為什麼自己完全沒聽過這個種族?

  正當他疑惑時,里悠像是猜透他心思般接著說下去,「墮精靈越來越少見,你們不知道也是理所當然的。」雖然他看著朔夜的眼神完全不是這樣說。

  「那麼先回去吧。」托本看魔月的傷似乎沒有繼續癒合的現象,開口如此道。

  而魔月其實早就因為體力不支以及傷痕累累而暈過去,應該說也許他早該撐不下去才對,能忍到現在簡直是奇蹟。

  托本將魔月揹起,四人走回冰羽,一路上,神璘一直吵著要聽故事。

  一嘆,「等到了再說吧。」

  「可是到了你就要給報酬然後離開了不是嗎?」托本瞬間佩服起魔月,從剛剛看來,這神璘應該是跟魔月最好,這不是壞事,只是,他為免也太纏人了吧。

  「啊,到了。」怎麼去的時候覺得很久,回來居然那麼快。

  「那魔月就先交給你們了,我去給報酬。」

  「不可以偷溜啊!」

  「……我不會。」他給人是那種人的印象嗎?

  於是魔月就被朔夜帶回房照顧,里悠及神璘也一起,三人就這麼等著托本辦完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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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往俄魯的一路上,安靜的只有四人走路的沙沙聲,也沒人開口說話,倒不像是執行任務,整個路途就像在散步似的,完全沒有等會兒就會發生大事的樣子,或許該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也不為過。

  沒人想打破這沉默,即使是神璘又或者朔夜,他們都不覺得現在是可以隨便亂開玩笑的時候。

  過了一會兒,朔夜想到了什麼才終於劃開這即將凍結的空氣,「話說回來,你師父找你做什麼?而且他說找回,你是逃開的嗎?」雖說他們不打算問他的過去,但這總可以回答吧,畢竟這跟任務還是稍有關聯的問題,而且說實在,他真的不太喜歡什麼都不知道就要動身,感覺就像迷途的羔羊。

  「廝殺吧……你沒說錯,但被他發現。」慢著,有沒有搞錯!師徒廝殺?重點是當事者還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說出來。

  其他三人除了錯愕之外還多了一點無言,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樣子的事情從魔月口中說出來都不再詭異了,不過有些驚訝和無語,其他情緒什麼也沒有。

  他們那複雜的關係可能在見到托本‧狄肯之前都不可能理清,其實魔月肯說這麼長的話他們就已經覺得極度不可思議了,而且,說不一定這幾天就是魔月說話說最多的一次。

  畢竟,他是這次任務的關鍵人物。

  走過這段路途上皆是落葉的地方後,前面則是雜草叢生,且它們的高度甚至跟神璘差不了多少,似乎還高了那麼一些,「嘖,這些草簡直欺負人。」被雜草超過身高的神璘極度不爽,轉頭看向身邊輕鬆穿過的三人,更是雪上加霜。

  不過這樣的情緒沒有持續多久,馬上他又擺出可憐兮兮的表情,看看有沒有哪個人良心發現來幫幫他。

  而他那如意算盤還真的打響了,只是這次幫他的不是一向對他好的魔月,似乎是因為情緒的關係,他並沒有注意到神璘的表情及意思。

  其實他們都知道,雖然魔月的表情不是很明顯的表示出來,但還是猜的到他應該是很不安的,里悠他們也沒多說什麼,直接把本來是魔月做的事情給接了下來──哄神璘。

  「璘,我來揹你吧。」話是這樣說,臉上的表情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里悠拼命的向身旁的吸血鬼使眼色,〝你要是不接過去,就死定了!〞收到這樣的訊息,還有誰敢不聽令?

  怪了,怎麼說話的是小悠,動作的人卻是活火山?即使這麼覺得,神璘還是不會放過任何可以偷閒的機會。

  天知道朔夜有多想把背上那賴皮蟲給甩下來,可當真這麼做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而且在那之前自己會先被某個變態的精靈給揍扁。

  沒有理會後頭發生的鬧劇,或者說是根本沒發現,魔月依舊走在最前頭,前往那個即使沒有地圖他也會記得的地方,其實那裡,並不是他師父所住的地方,不然自己小時候也就在那長大了,只是,每每當自己不見師父去向時,他總能在那裡找著他,也因此,魔月自然第一想到可能的地方就是那兒。

  事實上俄魯離冰羽並不遠,只是所在之地荒涼些才稱之,而冰羽自然也不在城都內,為的是方便執行任務,畢竟撇開普通班不說,菁英班大部分的任務都是有其危險性的。

  「快到。」走在最前頭的魔月突然出聲提醒,也成功地吸引了後頭三人的注意,說真的,他們都很好奇那師父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而他們最為擔心的,當然就是說有可能會廝殺的魔月了,這樣……不太好,才認識沒多久而已,里悠及朔夜都不希望發生悲劇,更遑論是神璘。

  又走了一陣子,映入眼簾的是一座有些破爛的建築物,但仔細觀察會發現,不過是年久失修,倒也不算是多糟糕的地點,反而看起來還有點兒類似古蹟,也因如此,從沒來過俄魯而只聽過其名的神璘等三人驚歎了聲。

  只是,往四周看了看,卻連一個人影也沒見著。

  「真的是在這裡吧?」朔夜有些質疑的問。

  「……應該沒錯。」即使語句感覺上是肯定的,但語氣卻有著些微的不確定。

  而正當他們不知所措時,一名男子自廢墟中走出來。

  魔月的敏感在這時發揮的淋漓盡致,「……師父。」一聽見魔月開口,所有人皆看向魔月注視的方向,「他就是……托本‧狄肯?」其實即使沒人回答,他們也知道答案是肯定的,所以一概無人出聲,直到氣氛降至冰點時,被稱為師父的男人說話了,「你果然還記得這裡嘛。」

  怎麼可能會不記得?

  他離開師父身邊之後過了一年來到冰羽學園,但那並不代表他會忘記過去的種種,更何況,只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回憶理當依舊深刻。

  托本‧狄肯,雖然知道他算是聞名的天才少年,可沒想到,他竟是這麼年輕,雖然不曉得目測與實際年齡是否有差距,不過應該也不會差到哪兒去,畢竟里悠對自己的眼光還是很有自信的,眼前被魔月稱為師父的人,看起來大概只有三十六歲吧,而再算算當年柯恩特被滅族的時間……這托本到底是怎麼樣的念頭會在那種年紀做出這麼樣的瘋狂事?

  鏘的一聲,武器互相撞擊的聲響喚回了里悠的思緒。

  怎麼這兩個人那麼快就打起來了?

  只不過,更令他們詫異的是,本以為兩人相見應該會是好幾道魔法咻咻咻的相交而過,以魔法為主互相攻擊的廝殺,敢情他們是想以物理攻擊定勝負?

  不過事實不然,現下就已有幾道魔法開始發威。

  他們是把這裡當成競技場?再打下去廢墟都要毀了。

  雖然不曉得兩人打起來的契機,不過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唯有出手阻止,「慢著!」里悠扯開嗓子大喊。

  因對戰還未過於激烈,兩人皆保有原來的理智,紛紛停下來想聽聽看里悠這麼說的理由,「你們會互相知道這地方,表示有著很多回憶,那就別在這打,閃開一點吧。」況且這可以列為國家建築耶,毀了還得了?

  當然聰明如里悠,那種洩漏自己頗喜歡這建築而不希望它被破壞的想法可還沒笨到說出來。

  兩人思考了一下,也覺得沒錯,於是五人便又往更裡面走些,遠離了建築物,才又繼續他倆的對戰。

  除了魔月外的其他人,因為沒他們的事,就只好在一旁休息發起呆來,順便等他們打完這場莫名起妙發起的戰,只是越看越不對勁,最後發現,這場仗,根本就是在比他們的攻擊能力。

  師徒兩人的攻擊模式及想法像是都被對方看透似的,怎麼打也打不到對方,不過他們兩人倒都沒有惱火的跡象,同樣從容的攻擊著。

  「咦……」身旁的神璘突然發出疑惑聲,里悠及朔夜轉而看向他。

  「怎麼了?」

  「他們……都一樣不會防禦耶。」當然他指的防禦不是說普通的物理防禦,而是魔法防禦,「所以呢?」就算不會防禦也很正常啊,在不知道對方種族的情況下。

  「他身上有神族的味道。」

  「……」你是獸族嗎?

  魔月不用說,他們早知道他是神族了,所以說……「你說的,該不會是托本?」

  神璘點點頭,「嗯。」

  「不會吧?他們兩個是同類型的人?」朔夜有些吃驚,而且,這更奇怪了,既然都是神族,那為什麼當初,要滅了神族的人?而且還只有他們那個家族。

  唯一有的可能就是柯恩特家族的人冒犯了他,可這樣算起來,還是不太對,不過一個年輕人,會被怎麼冒犯?

  倏地,傳來了受攻擊而發出的吃痛聲,三人急忙看向來源處,是魔月。

  「魔魔!」神璘著急的大叫。

  魔月左臂上明顯的刀傷,鮮血自傷口處流出,緩緩將原本色澤就不淺的外套染的更深。

  照理說,敵人都會在對方最脆弱的時候下手攻擊,然而托本卻沒有,他將攻擊停下,轉而開口對魔月說話,「你恨我嗎?」

  一開始是死寂的沉默,正當他們以為無法得到答案時,他開口了,「會恨……也不是你。」他恨的人,是他自己。

  托本輕笑,「這樣嗎,你不恨我啊……」摸摸手上的愛劍,托本垂首,「那,如果我殺了你呢?」

  神璘等三人睜大眼,他剛剛說什麼?

  「請便。」還來不及反應的三人終於回過神來,最先傳來的是里悠的咆嘯,「月,你瘋了嗎!」而神璘,則是整個人傻愣在那。

  魔月沒有理會,只是舉起劍,繼續他們的對戰。

  魔月從頭到尾都沒有施展在菁英考時的冥炎術,而托本也是,兩人像是串通好的一樣,現在的場面是魔月使出火箭,而托本使出水箭,兩屬性相剋,碰的一聲響,在天空中起了大霧。

  「咳咳、咳咳……」一旁的三人紛紛咳起來,卻不見戰鬥中的兩人的身影,估計大概還在打,他們完全沒想到,才剛成為同伴而已,居然就有看見對方在自己眼前被殺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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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突如其來的一隻手按在神璘頭上揉了揉,感覺到重量,他抬頭看,「啊,是小悠,你在這裡做什麼?」什麼可憐兮兮的樣子通通消失無蹤,剛剛的一切就像是演戲似的,他笑容可燦爛著。

  「你不認真喔。」里悠一樣也是笑容可掬,身旁的人都快被閃死了。

  聽見里悠那麼說他,神璘可不滿了,「哪有,我很認真啊,可是就是看不懂嘛。」

  「是哦?魔月叫你有耐心點卻又只看了一分鐘左右就說不會的傢伙算認真?」要是沒這句吐槽,神璘絕對不會發現也不會看到里悠後面還站著一隻吸血鬼──朔夜‧齊魯利德。「怎麼你也在啊……」嘆氣,附贈無奈的語氣,此時神璘極度不屑。

  「別每次這樣。」難得魔月站出來替朔夜說話,他似乎大有下一秒就要痛哭流涕跟他道謝的感覺,不過或許是他會錯意了,魔月接下來說的話,跟朔夜一點關係也沒有,「看書。」敢情他只是怕神璘分心罷了。

  在這隊伍裡,自信心有一天絕對會磨光,而且日子不遠矣,朔夜心有戚戚焉。

  「月、璘,其實我們過來是因為任務。」見魔月疑惑的表情,里悠停頓了一下,「我們也不知道這次為什麼時間會那麼接近,總之有任務是確定的,因為沒看過內容,還不確定要不要接,所以過來和你們討論。」又頓了一下,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不過我聽說,這次任務好像是委託者指定我們做的,總之我們先回房看看內容再說,你們先跟圖書館借書吧,弄完到我房間集合。」語畢,他便和朔夜先行離開。

  魔月和神璘先到神璘房間把概念的書放好之後,也到了里悠的房內,「任務內容是看過了,但是不懂。」朔夜如此道,而神璘不是很信任地轉看向里悠,他也是一副不解的樣子,嗯,這下他相信這任務真的是讓人不理解。

  魔月其實有些不安,但故作鎮定地問,「內容?」他不認為有正常的任務會讓兩位菁英班學長都看不懂,而自己也沒那閒情逸致在那庸人自擾,若說真是如此那也就算了,但心中那似乎有什麼大事發生的感覺,怎麼樣都不假。

  當魔月這麼問出口,意外發現朔夜臉色有些糟糕,「其實這次微電腦沒顯示出內容,只是告知我們有任務要接,所以我們去學務處問過,接收這任務的負責人說怕嚇到人便直接把委託函唸給我們聽──『請幫忙找回我親愛的徒弟』就是這次的任務,聽起來似乎沒什麼,接著他又說,『親愛的徒弟』五個字是血書。」話雖如此,對於時常吸血的吸血鬼來說血當然不算什麼,不可能因此臉有菜色,不是被血嚇到,而是學務處看過委託函的老師們,想起他們的表情朔夜還是心有餘悸。

  里悠補充道,「他還說,委託者告訴他他已經聯絡過受委託的學生,不過委託人根本沒有來找我們。」神璘明白的點點頭,轉而看向身旁的魔月,見到的卻是一反往常的驚慌表情,「……代號?」魔月趕緊問出自己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曾經有個人帶著邪魅的笑容這麼跟他說過:「如果哪一天找到了,我將會以de4775956的名稱與你見面。」代表的意義他不可能不知道,DE是他永遠不可能忘記的代號,而4775956……則是他永遠不可能忘記的那一天。

  「de4475956,有什麼不對?」不只神璘,因平常實在不可能表現出這種樣子,就算他們沒像神璘那樣了解他,也一定看出不對勁。

  「托本‧狄肯。」沒給出正面回答,他只是說出了個名字,但他們聽的出來背後一定有什麼,不然魔月不可能會突然說出這名字,「你怎麼會知道?」朔夜驚訝的看向他,隨即明白了什麼似的說:「你……該不會就是他徒弟?」

  里悠突然驚嘆了聲,「難怪我一直覺得柯恩特這個姓氏很耳熟,記得之前把它滅族的人的名字就是……托本‧狄肯,可是……怎麼……你剛剛的意思不是說你是他徒弟?他也是你仇人吧?」

  這個事件當時可是鬧的沸沸揚揚的,即使那時年紀還小也曾聽父母親說過,甚至已經可以說是大家茶餘飯後的閒聊,不過,這家族還有後裔倒是沒聽說過,而那後裔居然是仇人的徒弟這更是驚為天人。

  「都對。」對於里悠的疑慮,魔月用兩個字就把它帶過,即使他們還有其他問題,但看到魔月不安的表情所有人都禁了聲,「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辦?月。」魔月神色複雜的看了所有人一眼,沉默幾秒後終於擠出答案:「只能接。」

  對於魔月的異樣他們都不打算表示什麼,而算最了解魔月的神璘也沒了往常的輕鬆笑容,雖然不知道他發生過什麼事,但神璘能確定的是,絕對不是什麼好事,而且,托本‧狄肯和魔月似乎有著什麼約定,不然他也不會說已經聯絡過他們了。

  當事人說了要接任務後就再也沒吭聲,弄得其他人是緊張兮兮的,尤其是原本定力就不太好的朔夜,更是覺得空氣整個快凍僵,恨不得馬上衝出房外。

  「我、我去告知老師們。」起身說完這句話,朔夜正準備溜走卻被個突然的力道給往後扯,整個人跌坐下去,「你給我慢著,晚點四個一起去說。」話是這麼說,但阻止他後現在又沒人要說話是怎樣?簡直活活快把他給悶死!

  原本就很沉默寡言的魔月在這時沒人奢望他會多說什麼,雖明知如此,但里悠還是不准有任何人離開,畢竟他們是一群……算是夥伴的關係吧。

  況且任務還是要一起執行,里悠也沒打算在朔夜走出房門後等他回來多解釋什麼,乾脆別讓他出去還比較實際,只是就連他也不曉得現在究竟是在做什麼,即使方才是他自己將朔夜拉住。

  「總之,現在要做的就是跟那個什麼狄肯的人見面對吧?」這事大家都知道,不過被神璘這麼一說還真是每人都愣住了,那小傢伙想那麼久在那沉思就是在思考下一步要做什麼?這他們老早就知道,哪還需要他來想?只是他這話還真是令他們放鬆不少。

  「呵……是沒錯,但我們想的是接下來會怎麼樣。」里悠忍不住笑出聲,剛才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辦,馬上就被神璘打破僵局,看來他還是不可少的人哪,而且說不定,神璘並不是一直在想後續,而是在想要怎麼讓大家莞爾一笑也不一定。

  接著突然令里悠及朔夜楞住的是魔月有些上揚的嘴角,他居然笑了!而且是很釋然的笑,對於第一次看見魔月的笑容,兩人大吃一驚,而神璘因為之前就見過一次,反應倒不是很大,只是看著他微笑,似乎是在說「接下來就看你了」。

  「去告知老師。」那似乎在微笑的表情持續沒有多久,魔月就提出現在可以去學務處,四人到學務處報告可以接任務後,所有攜帶的東西都備齊,現在卻又杵在學園門口。

  「俄魯廢墟。」魔月話一出,所有人驚愕的看著他,「魔魔……現在是要找你師父對吧?」即使答案是肯定的,神璘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但以魔月的個性來說,可以不說話就不說話,因此只點了個頭,不過這也已經能充分的表現出他的意思。

  「所以……他住在俄魯?」雖然不太可能有人住在那種地方,這麼問感覺有些愚蠢,但就是有種:「如果是魔月的師父,有這樣的可能也不一定。」如此的想法便驅使朔夜問了出來。

  沉默一會,魔月開口說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算是。」

  ……誰可以告訴他「算是」到底是是還不是?

  「那就出發吧。」里悠對於地點非常質疑,廢墟應該是不能住人的,不過算了,反正他們的任務不是勘察地形,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沒差。

  「魔魔,把夜魅抱出來吧。」不知道為什麼,魔月這次又把夜魅那隻絘蝶虎放進行李裡面,既然在學園門口就要抱出來,那那動作應該是不必要的,站在魔月及神璘身後的兩人徹底無言。

  總之別管了,說不定一直到最後他們還是不會懂那兩個人在想什麼,所以乾脆默不作聲。

  這時神璘突然很嚴肅的看向魔月,「魔魔,你過去的事,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們不會逼你說的,可是啊,如果需要我們幫忙的話要儘管開口喔。」魔月其實對這段話頗感動,但表達出來卻只是揉揉神璘的頭髮「嗯」了一聲而已。

  朔夜及里悠不怪神璘莫名奇妙的把他們也算進去,雖然他們其實算起來沒有與神璘及魔月非常熟識,但還是很贊同神璘方才所說的那番話,再怎麼說,他們目前的關係也是夥伴嘛!

  「這次真的該走了。」

  魔月必須接受那未知的未來,不過他並不擔心,過去都撐過那麼多的事情,現在又算什麼?況且……他還有神璘他們這三個人陪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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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神璘的說辭,為了懲罰魔月,所以他現在正要他教他火球術,基本上一切都跟剛剛講師所說的相去不遠,那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初級法術是最容易的,當然使用上沒有太大差別,但對此,神璘還是許多不滿;不過最主要的原因是,魔月幾乎不開口講話,只用表情及動作來表示他做的對不對。

  「魔魔──!」火山爆發也不過如此,其他人紛紛退避三舍,誰料想的到平常看似一副和藹可親的孩子變臉時會可怕到這種地步,「就說了你要教就認真一點!」話雖如此但也不能不教,不教的話九成九會有更兇更狠的話語等著他,不過魔月大概不會怕就是。

  魔月依然很鎮定,「概念的書,圖書館借,先不練。」不是他不想教,而是神璘連概念都不知道是要怎麼教下去?且由剛剛的練習狀況也可得知,他是真的練不出什麼鬼東西來。

  「咦──!」聽見魔月如此說,神璘馬上奔到他身前,「為什麼為什麼!」直直逼問他,一臉被拋棄的動物一樣眼框還佈滿溼氣,最後索性直接抱著魔月大哭,嘴裡不意外還唸著,「幹麻都不教我、幹麻這樣、不公平」之類抱怨的話,是說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比較不公平。

  對於眼前看似無尾熊抱著尤佳利樹的情景,無言、無言,除了無言之外還是無言,旁觀者紛紛離開現場三公尺遠,再看下去說不定就要因無言而死亡了,死因上寫著無言致死的死亡報告書一定會給後輩笑到腰閃到。

  「那你們就先自己練習吧,講師我還有事,要先走。」不意外的當講師說出這句話時一旁的白目學生大喊「減薪、不負責任」之類的話,不過既然不是謊言那也沒必要在意那麼多,講師離開練習場地後踏出冰羽學園,到達的地方是神璘平常再熟悉不過的──傲閻家。

  來應門的是傲閻,「哇噢,你居然在家。」講師看見應門人,露出了驚訝的神情,然後馬上被潑了一桶冷水,「不然是鬼開門嗎?」平常的傲閻根本不可能說出這種話,由此可知──他才剛睡醒……又踩到地雷了,講師嘆。

  敢情神璘的起床氣八成也是被傲閻傳染的,如果說這也會傳染的話。

  「我說……不確定我在不在家就這樣闖過來,你不怕白跑一趟啊?」起床氣消了,把自己打理好後,傲閻弄了兩杯熱牛奶,「吶,給你。」雖然講師是很習慣了,但還是會有些納悶,「為什麼你請客人的東西那麼奇怪?」一般來說都是茶類吧。

  「早餐嘛,順便。而且小傢伙也都喝這個。」離題了。

  拿起熱牛奶啜了一口,「怎麼,聽起來像在養貓。」雖然他的確有養貓,不過講師明白傲閻說的「小傢伙」指的不是銀白,而是神璘。

  突然露出正經的神情,傲閻嚴肅的看著他道,「說吧,什麼事情?你來這裡不會就是要我請你喝牛奶吧,路昂?」翻了翻白眼,講師,也就是路昂無奈道,「不好笑好嗎,我幹麻特地來喝熱牛奶還受你的起床氣啊。有問題想問你倒是……你說過神璘是你撿到的吧?那你有沒有調查過他?」

  「你今天過來是要問關於小傢伙的事?」挑眉,傲閻斬釘截鐵的問。

  「嗯,沒錯。我認為……那孩子不簡單。剛才聽見他用古魔語罵人,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但語系是肯定的。」

  「古魔語嗎……小傢伙是魔族我知道,他來頭不小在快二十的時候我也大概猜到了,只是沒想到他會說古魔語,他在我面前從沒說過。不過,他是席爾維斯家族的人,光這點來看就不認為他會是件奇怪的事。」理出這個結論後,又發現似乎有疑點,傲閻皺眉,「但是,小傢伙在很小的時候就不待在那了,也沒理由會才對。」

  「傲閻,你先想好再講出來,不然矛盾處實在很多。」
  「路昂,你不是因為急著知道才來找我嗎?所以我想到就說出來,這樣難道不對?」聽起來雖然沒有責備的語氣,但卻讓人無法反駁,這就是傲閻厲害的地方。

  「好吧我錯了,你繼續講。」低頭喝著熱牛奶,路昂嘆。

  沉默了幾秒,傲閻又開口說話,「當時是在路邊撿到他的,好像他才六歲吧。」一驚,路昂差點把熱牛奶潑到自己身上,「你、你是說,你十二歲撿到他的?」據路昂所知,神璘和傲閻差了六歲,只是十二歲有辦法養活一個孩子?

  「嗯,我從以前就很會照顧人和打理自己,而且父母親也有留遺產給我,所以我過的還不錯,我是真的把他當弟弟在養。」令人驚嘆的十二歲。

  「總之,對於他會古魔語的事,你一點也不知情就對了?」語畢,傲閻點點頭,路昂明白了他的意思,「話說回來,那天幫你去看神璘的表現,還真令我吃了一驚,這次的孩子素養都不錯。」原來那天的罪魁禍首就是路昂,也就是那不知名的影子,且還害神璘被教訓的人。

  「嗯,我有聽過你說有個孩子會冥炎術,八成過去很艱辛,反正一定有原因的。」就像神璘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的過去。

  「就這樣,沒什麼事了。」路昂將熱牛奶喝完,起身理好衣服下襬,「那麼先走了。」傲閻也只是嗯的示意一聲,表示他有聽見,不起身也沒送客,路昂見狀,大概也知道他在想事情,不多說什麼便離開此處。

  「古魔語……席爾維斯……魔族直系子孫?有這可能嗎?」這下子,他撿了個大麻煩回來,相處了那麼多年,說沒感情絕對是騙人的,即使想到那個可能性,傲閻說什麼也不會因此將神璘丟棄,就算今後會面臨危險,「還是……得讓他早點學會攻擊魔法吧。」思及此,傲閻馬上起身衝出門外尋找路昂的身影,果然在幾公尺處看見了人影,跑了過去,「路昂!等等。」聽見聲音的路昂停了下來,轉過身後看見不遠處氣喘吁吁的精靈。

  「怎麼用跑的出來?有事?」順了順呼吸,傲閻開口拜託他,「請你教神璘攻擊魔法吧,我記得你是他們的講師,多照顧神璘一點。」有種被幼稚園家長給拜託的錯覺,路昂顫了顫,「那孩子是我最怕的類型,饒了我吧……」撫撫額角,他覺得頭快痛起來了。

  傲閻的表情說有多失望就有多失望,活像是等不到丈夫回來的妻子,「喂,傲閻,不要露那種表情給我看……」噢上帝耶穌基督,他的頭快爆炸了。「我說,有個比我更適合的人選,你去找他吧,名字是:魔月‧柯恩特。」傲閻皺眉,「他是誰?」

  「就是那個會冥炎術的,跟神璘感情很好。不過我想,就算你不去拜託他,神璘也會自己要他教的。」傲閻總算是鬆了口氣,有高手在他身邊那他也不用擔心了,「這樣嗎?那就好。」路昂嘆氣,「傲閻,你這樣根本不像哥哥好嗎?應該是有戀子情結的父親。」

  臉上迅速地染上一陣潮紅,「要你管……」在嘴裡小聲的抗議。

  咕噥一聲後傲閻直接轉身走回屋子,路昂輕聲笑道,「沒說是母親算是給你面子了。」

  然而這時的神璘當然不可能已經學會攻擊魔法,拿著概念的書,皺眉,「魔魔──人家看不懂啦!」身旁的魔月衣服八成都快被他扯爛,整天不是大哭就是大鬧,要說有耐心之代表,非魔月莫屬,除了菁英測驗那天之外,沒人看過他再對神璘發脾氣。

  「哪不懂?」魔月終於問他了,神璘一臉感動的看著他心中的魔魔,接著可憐兮兮的說,「都不懂。」不,慢著,他是菁英班的……對吧?

  「像使用防禦魔法那樣。」防禦魔法和攻擊魔法概念雖然不太一樣,但也不會相差太遠,怎麼說不會就不會,他就算防禦魔法真的很爛,但至少還弄出個像玻璃的東西,而神璘目前則是連個火苗也沒。

  聽魔月如此回答,神璘怒了,「什麼就像防禦魔法那樣啊!那我教你的時候就說『像攻擊魔法那樣』就好啦!這樣你就會了嗎──!」要不,是要他怎麼做?魔月苦惱,這樣不懂那樣也不會,那麼,「你會怎麼教?」既然這樣換個角度想想,說不定神璘有什麼好辦法。

  神璘怒罵的臉僵住了,魔月很明顯的察覺到,但也沒戳破他,「別慌,把魔法元素讀過,你太過焦急。」圖書館內的人雖然認為他們的音量是有〝那麼些〞過大,但也很好奇要怎樣平息下來所以沒人應聲,他們的結論是──魔月真的是很知道該怎樣應付神璘。

  不過……「魔魔,我真的看不懂。」一臉快哭的樣子。

  現在就算是魔月,也忍不住滿臉黑線,他不知道該怎麼教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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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就叫你小悠了喔!」對著眼前的學長,神璘開心地幫他取綽號,接著看向另一位,「嗯……就叫這傢伙好了。」明顯的差別待遇,不只語氣,就連表情也整個不屑。

  「嗯哼,那我叫你璘吧。」聽見學長那麼說的神璘興奮的在一旁又叫又跳,「第一次有人幫我取外號呢!」沒人來得及吐槽他那不過是取名字其中一字而已便被一怒吼聲打斷,「你這臭小鬼!」原來是朔夜不滿神璘的差別待遇以及那胡來的別稱,而在一旁抗議起來。

  神璘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擊掌,接著說出令人為之氣結的話,「啊,乾脆叫你活火山!」見他人生氣非但沒退縮反而火上加油,語意還大有「你真沒風度」的感覺,用活火山形容他就代表那人愛生氣,卻沒反省自己是否做錯。

  魔月在一旁看著,見朔夜理智已快斷裂,甚至掏出魔靈槍一副「不殺了你不甘願」的表情就要衝過來,便摸了摸神璘的頭,示意他別再說話,而神璘也乖乖的閉嘴不作聲,才令朔夜作罷;里悠則望向魔月,「你就叫月吧。」魔月眼神掃向他,什麼也沒說,里悠當他是默認了。

  昨天累了整天的三人今天一見面就是在考慮稱呼問題,根據神璘的說詞是這樣的:「都已經結束了一個任務了,表示可以互相信任了吧?」接著就逕自地思考起他們的別稱,最後的結論當然就是「小悠」和「活火山」了,即使有人極度的不滿,「敢那樣叫我你就等死!」語畢便接收到另外兩人的殺人光線,閉口不敢吭半聲,再度活在惡勢力之下。

  憶起了什麼,神璘拉拉魔月的衣角,「魔魔,可以教我攻擊魔法了嗎?」這件事他還不肯罷休,明明都說了要他去上課,「慢點。」聽見答覆的神璘皺皺眉,心情似乎不太好,里悠和朔夜見此情景,疑惑的問他們之前有過什麼約定,「魔魔答應我要教我攻擊魔法,我教他防禦魔法啊!」說的人一臉開心,但聽的人可就納悶了,「那你教他了嗎?」朔夜根本連話都懶的跟他講,可想而知發問的是里悠,「還沒耶。」這看起來像是變相的「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總之聽完他的回答,朔夜和里悠認為他根本就是黑心商人的一種,又或者是吃霸王餐的無理客人。

  「你們怎麼都還沒教對方?」朔夜對此感到好奇,畢竟他也從沒看過魔月的防禦魔法,而不知道究竟是差到哪種地步,「我們說好要先去上課啊!」聽完這句話,朔夜和里悠簡直連吐槽都懶了,朔夜送他一記衛生眼後不再搭理他,而里悠則是默默的不知在想什麼。

  而後,因年級不同的關係,四人分成兩組紛紛到課室上課,魔月和神璘目前正準備去上魔法的課程,終於等到了,這令兩人都興奮不已,雖然魔月表情變化沒有很大,還是稍微看得出來情緒,畢竟他們才剛去上課沒多久,就被分派到和里悠及朔夜一起執行的任務,自然沒什麼機會上到魔法相關課程。

  對於神璘以及魔月的堂堂到課同學已經不會覺得怪異,反而還很開心,有些人甚至在想辦法討好他們,想跟他們做做朋友,神璘是很好交朋友沒錯,但前提是要受的了魔月的殺人視線,只要看見他們靠過來,魔月就會很不耐煩的瞪過去,而神璘和魔月兩人根本近乎形影不離,搞得現在變得像靠近他們就會停止呼吸的樣子,兩人方圓一公尺內的座位完全沒人敢坐,正所謂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對同學來說或許是這樣子沒錯,所以他們也就乖乖的遠看著兩人。

  不過大家都很納悶為什麼魔月只對神璘特別,記得一開始魔月對神璘也是兇狠的很,不知道中途有什麼契機導致這樣子的結果,甚至更誇張的人還在傳說他們兩個該不會在交往,只是馬上被人駁回,一來是因為他們看起來比較像是感情好到不行而互相依賴的朋友,二來是因為魔月怎麼看都不像會談戀愛的樣子。

  魔法課程因需要活動空間而在室外上,講師拿著大聲公對著學生提醒,「之前把魔法基礎概念大致解說過了,今天來教大家基礎的火系攻擊魔法。」神璘站在魔月身旁雀躍的拉著他說道,「魔魔魔魔你看!今天是攻擊魔法攻擊魔法耶!」也許是興奮過度,神璘講話連換氣也幾乎不太需要,或者是根本忘記要換氣,一股腦兒的只想把興奮的情緒傳染給魔月,見神璘開心成那副德性,魔月大概也猜到了個可能性:他壓根沒想過沒聽概念要怎麼會施魔法。

  神璘眼睛瞪著大大的直直盯著講師瞧,就在期待他待會講的會是什麼,站在最前方躍躍欲試的,講師倒是快被他給嚇死了,因為這個小傢伙很有名,所以他也知道他是那種「事事無所謂型」的人,沒想到今天在課堂上看到他居然是這個樣子,熱切的眼神就像要把他生吞活剝似的。

  魔月也走向前方站在神璘身旁,似乎同樣在等待講師會說的是什麼樣的魔法,「最簡單的火系初級魔法非火球術莫屬了,相信大家對這個名稱都耳熟能詳,那麼我們開始吧。」一聽見〝開始〞兩個字,神璘的眼睛比剛剛又亮了好幾倍,「因為火球術是初級魔法,所以施術媒介只需用到一隻手指頭,先比出『一』的手勢,接著把魔力集中到手指前端,再將周圍的火系元素召到自己的手指前端,火球會慢慢的擴大,到覺得ok的大小後,就可以發射出去了。」講師邊講解邊示範火球術給學生看,果如他所言,在手指前端慢慢形成了火紅色球體,接著他將火球發射出去,不偏不倚擊中了練習用的目標物。

  不會火球術的學生自然是興奮的大叫「老師你好厲害」之類的話,反之,其他學生則是在一旁自己練習起來,神璘看見講師施的火球術後,轉向魔月,好奇地問他「你會不會這個」,見魔月輕搖了搖頭,神璘開始在一旁慫恿,「魔魔,你連冥炎術都會,試試看!」他們身旁的講師大吃一驚,但並不是因為魔月會冥炎術的關係,那早在入學時就傳遍了學園,會那麼驚訝的緣故是,攻擊魔法那麼厲害的他竟然不會火球術。

  神璘都那麼說了,魔月也就毫不吝嗇地在大家面前施展他的攻擊魔法,很多學生因聽見冥炎術的這個關鍵詞而停下來頗有興致的想看看魔月究竟有多厲害,雖然他們看過魔月的本事,但說不定火球術他根本施展不出來,不過機率非常小,近趨不可能,反正就是看好戲就對,然而,事實不但證明了魔月超強的實力,也嚇得大伙再度目瞪口呆。

  「爆炸了爆炸了……」剛才被講師擊中的練習用目標物目前以粉狀躺在原來的地點,「……我要辭職。」居然被學生超出這麼多來,講師羞愧的講出這句話,而一旁的學生根本沒人管他,完全對魔月散發出崇拜眼神,只是每個人都離他將近一公尺遠,畫面有些詭異就是,當然也有例外,像是身旁的神璘,他的表情簡直就像已經將魔月視為神了。

  「魔魔──」無法忽略那瞳中閃的刺眼的光亮,魔月嘆了口氣,神璘見狀緊張的問,「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還著急的想墊腳尖去探他額頭的溫度,無奈自己的身高實在不到他的高度,就算手伸直也僅僅是摸到而無法將掌心吻合地貼上,魔月看了看神璘,晃晃手表示他沒事,接著就跨步準備溜走,「魔魔,你給我站住──我都還沒學會耶!」火大,神璘手插著腰,標準的茶壺姿勢開始怒罵魔月,一大串聽不懂的語言,不但其他人努力的想搞懂他究竟在說些什麼,就連魔月也聽的一愣一愣的。

  似乎是唸的差不多了,神璘終於緩和呼吸,「所以你答應我的事一定要做到啊!」雖然沒人聽的懂他之前在說什麼,但他們還是祈禱魔月點頭就是,如果不答好的話,說不定他會用他們聽的懂的語言又再說一次,剛剛那就算不知道內容也大概看得出來是責罵的話可沒人想再次領教。

  即使聽不懂也算了,魔月沒令大家失望,確確實實的點頭,也讓他們鬆了口氣,所有人都明白,神璘那孩子是個難搞的傢伙,就算長相真的很可愛,他們也不想去淌這渾水。

  由於所有人的注意力皆在神璘與魔月身上,以致沒發現臉色不對勁的講師,而從他的視線看去,大約也是停在那兩人身上,「那孩子……不是普通人。」看著他們,講師喃喃道,「看來還不到辭職的時候。」握緊著手心,掌中看似抓著什麼?是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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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結果是身高差最少的魔月攙扶著朔夜走,朔夜向他道了謝,接著四人以龜速開始找尋旅館,不然魔月大概會過勞死,不但之前揹神璘走了那麼久,現在又要照顧朔夜,「真是愛給人添麻煩。」里悠不悅的唸著朔夜,而神璘則是一臉不滿的瞪著他,「都是你,害我要自己走。」敢情是因為這樣子的原因嗎?朔夜哭笑不得。

  「以這種速度,最近的城鎮也要走個將近一天……還是讓你死在路邊好。」看看地圖,經過計算後,里悠發覺這根本不符合效益,而且還虧大了。

  朔夜聞言臉都綠了,雖然他覺得里悠應該不是真的那麼壞心眼,可他所做出沒人性的事可多著呢,但總不會真的要他死吧?

  「休息一下吧,任務已經完成,偷襲的人應該不太多。」見天色已漸暗,朔夜體力不佳再加上神璘嗜睡,況且魔月也累一整天了,這樣走效率顯得低了許多。

  難得看見里悠大發慈悲,朔夜心中會心一笑,不敢笑出來是當然的;里悠雖然嘴上這麼說,不過果然還是心軟了,他平日時常欺負朔夜,但該關心時還是會關心的嘛,「不要露出那麼噁心的表情,小心我宰了你。」里悠看見朔夜要笑不笑的臉而惱羞成怒,忍不住就想唸唸他,也說不定是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好意思;他有時就是口是心非吧,不過真的只是有時,大部分的時間大概都是說到做到,畢竟朔夜差點死在里悠手上的次數早已經難以計算。

  一旁的神璘和魔月都累到睡著,尤其是神璘,一聽見里悠說可以休息,就像染上毒性超強的嗜睡菌一樣倒頭就睡,令人懷疑他究竟是不是訓練過的。

  從魔力轉移發射出去後,里悠就一直在注意朔夜,「你是不是……還沒恢復?」又說出這種話令朔夜覺得里悠不曉得是哪根筋不對,但不想找死所以沒說出口,「……沒啊,好的差不多了。」

  「是這樣嗎?」一瞬間,里悠拔起刀就往朔夜砍過去,朔夜想起身跳開卻力不從心,還是因為軟腳而跌坐到地上。

  拜託,想測試看看也不是這樣的……不過朔夜很清楚,里悠有避開危險的地方,他只是想知道朔夜有沒有辦法躲過這擊,單就目前看來是沒辦法。

  見此情景,里悠將自己的上衣解開了幾個釦子,然後掀開領子露出白皙的頸,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快點。」看見里悠的動作及他所說的話,朔夜有些遲疑,「我說快點。」簡直就是女王,根本不讓別人違抗,當然朔夜也不例外,里悠都表現出非做不可的態度,他也沒辦法,只好照做了。

  「唔……」聽見奇怪的聲音,神璘好奇的睜開眼,接著發現魔月也醒了,只是……眼前這兩位學長在做什麼?先是里悠,敞開的衣領再加上不知哪來發出的聲音,還有朔夜,嘴覆在里悠的頸上,而且還有點享受的樣子?

  朔夜的嘴終於離開里悠的脖子,「這樣就可以了,謝謝。」擦了擦嘴,然後意識到有旁觀者兩名,「啊……」發現朔夜已經知道他們在看,神璘趕緊轉過身去,順便也拉著魔月一起,「給我轉回來──」八成是誤會什麼了,如果真的要做什麼的話也不會在這邊吧,「可、可是……不是打擾你們了嗎?」

  「到底有沒有聽人說話啊你,都叫你轉回來了──」魔月都已經坐好了為什麼這傢伙那麼不聽話啊?「吵什麼啊?」已經將衣服整好的里悠轉過身來問著他們,「里悠學長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要看的!」

  「嗯?剛剛那個啊?看了沒關係啊,他只是在吸我的血而已。」
  「……咦?」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啊?」朔夜皺著眉頭看向那腦袋不知裝啥的小鬼。
  「沒、沒有啊……」邊說還邊把頭轉向另一邊,可信度根本就過低。

  「這、這麼說的話這傢伙是吸血鬼囉?」
  「什麼〝這傢伙〞,你這沒禮貌的小鬼!」
  
  「啊,不過他白天也沒事啊!」居然不理他!神璘瞧不起他的程度比朔夜本人自己想像的還要糟。

  「你知識是哪來的?誰說吸血鬼白天一定不能活動啊?白天的時候只要不要以吸血鬼的狀態活動就會沒事了。」朔夜簡單的解答了神璘的疑惑,「不過,里悠你怎麼會突然讓我吸你的血?」平常只要說到吸血他一定敬而遠之的,沒想到今天居然是他主動提出,而且還一定要做。

  「……你是為了誰開槍的啊?」居然是在在意這種事……
  
  「……咳,噗、……」憋笑的很痛苦,不過沒辦法……
  「你敢笑出來我會宰了你。」
  「對、對不起。」因為……實在是太開心了。

  也難怪里悠會一直注意他,畢竟他是因為自己而開槍的,而且他還替他用槍身檔下了毒針,雖說以他自己的能力應該也做得到,不過既然朔夜都已經比他快一步出手了還是得謝謝人家吧,不過這樣看來不像在道謝就是。

  「只要吸過血就會恢復體力,這樣我們也可以比較快回到學園。」還是為自己找了個藉口,不習慣也不願意把心思暴露在空氣中,但那也是事實,他並沒有扯謊。

  「那就出發吧,反正我也好了。」
  「蚊子。」神璘撇撇嘴,就是想挖苦他。
  「說什麼!你這臭小鬼──!」
  「我又沒說什麼!」這就是所謂的對號入座,也許是因為太開心而有罪惡感,沒多說什麼就感覺是在說自己,但實際上那小鬼就是在說他,這他心裡也明白,不過總覺得有些不習慣這沉悶的空氣,神璘也可以算是隊伍中的解悶劑吧,他是個聒噪的孩子,這是誰都知道的事實,或許對他們來說,這樣子的組合也不錯。

  之後果真像里悠所說的走了將近一天終於回到冰羽學園,可想而知魔月大概又要累癱了,「我要趕快去睡覺──」一路上休息最多的人居然還膽敢說這種話,朔夜偷偷的斜眼瞪了他一眼,「你在不滿什麼?」更正,那是被某位精靈發現的斜眼。

  「沒有。」就算真有什麼不滿也不敢跟眼前這位對象說吧?這裡的傢伙各個都是惡勢力,但正確來說只有兩個。

  「既然沒問題就先到學務處去報告。」就算有問題也是這樣的程序吧!朔夜不敢吐槽他,便默默一起走向學務處,進了學務處後,老師一下子就看見了四人,「成功了吧?做的不錯啊。」

  「是的,任務已經順利完成。」里悠必恭必敬的回答道,這種場面大概也只有在面對長輩或是地位高的人才看的到,不然以里悠來說,要是哪天他沒來由的這麼做的話,其他人不被嚇到魂飛魄散才有鬼,尤其是在一旁被說成是蚊子的吸血鬼。

  「既然這樣那你們對他們應該沒什麼意見吧?」雖然任務是完成了,但對朔夜來說,要是答應的話,那才是惡夢的開始,「老師,我要退貨!」不知哪跟筋不對還是去壯膽了,也不怕被里悠數落,朔夜披頭就是這麼的一句話,只是,這樣的一句話令在一旁的神璘用楚楚可憐的語氣及表情說,「什麼嘛,都用過了才要把我們丟掉……」什麼鬼!沒有人吐槽他,只是現在可好了,學務處所有老師都盯著他們看,「就是,做人不可以這樣。」這下更好了,連里悠也非常配合的演著這場戲,他早該知道不會這麼順利。

  最誇張的是背後那些此起彼落的呼聲……

  「真沒良心。」
  「被狗啃了!」
  「狼心狗肺──」

  結論──這學務處病了!絕對是!

  真是詭異了,那傢伙的演技有好成這樣嗎──朔夜極度質疑,更懷疑是不是他們跟學園串通好的。

  但最後他還是只能埋怨自己,誰叫他說出了「退貨」這樣的字眼,不讓人錯想才怪,所以也不能全說神璘不對,思及此,朔夜更哀怨了。

  接著,一離開學務處神璘就馬上履行他睡覺的「義務」,開玩笑,不睡覺簡直要了他的小命!

  「唉,有沒有人可以想辦法治治他啊……不然哪天不是拖累我們就是魔月累死。」朔夜嘆道,而魔月倒是一臉不在意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對呢,還要餵餵夜魅。

  「當事人沒說什麼,你管那麼寬做什麼。」吐槽完後,里悠也離開此地。

  「什麼……我是在替這隊伍著想耶。」沒人幫自己說話也就算了,還被連續吐槽,雖說魔月口頭上沒表達什麼,但光是動作就足以表現他的意思了;這果然是,好心沒好報嗎?或許說是雞婆也不為過,還是好好的保護自己吧,朔夜暗忖,然後也默默的離開,背影看來有些落寞。

  就這樣,整個任務在朔夜的悲哀下結束,當然,神璘和魔月依舊是他們可愛的學弟兼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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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館也不是說有就有的,身處森林的四人也意識到了這點,「還是先把衣服烤乾。」里悠說完也有了動作,但一會兒又想想這樣不對,「不過任務應該要擺第一才對,算了,繼續走吧,就算這樣子回去也不至於感冒。」

  「可是……」罪魁禍首──神璘無辜的搔了搔頭,似乎想講什麼可又不說出口,「沒關係,繼續走。」基本上里悠說的話就代表他們四人的決議,因此他們照著他說的繼續走了下去,對其他人是沒差啦,但神璘可就沒法了,那個超級嗜睡的孩子又累了。

  「學長……可以休息嗎?」畢竟自己還是比他小一屆,而且往後都要一起執行任務,還是別得罪人吧。

  「不行。」一點通融的餘地都沒有,畢竟十五分鐘前他們才休息過一次的,「魔魔──」每次拜託里悠不成就開始對魔月撒嬌了,「我想睡──」魔月拿他沒輒,只要神璘這麼說,他就會揹著神璘走上一段路,之後再放他下來,然後抓出夜魅陪他玩,不然耳根子可沒清靜的時候。

  「你太寵他了。」朔夜看了看他們兩人的互動,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魔月既不反駁也不認同,一句話也沒說就讓朔夜自己去講,反正這對他來說也沒有損失,隨他去吧;更何況,雖然他人看不出來,但魔月總覺得神璘和自己有很多相同的地方,或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對他特別的好吧。

  朔夜完全不指望里悠會替自己說話、神璘跟他不熟而且又在跟夜魅玩,最重要的是,對象還是魔月,他根本不可能會開口,也就識相的閉了嘴,靜靜地跟著里悠走向目的地。

  中途被襲擊後,當然還是要繼續趕往委託者指定的地方,畢竟落到他們身上的任務都有一定危險,因此沒人敢疏忽半分,不過嗜睡還是改不掉就是了。

  不知究竟是他們四人實力堅強或是來人太弱,每群都碰壁。「到底還要來幾次……」朔夜嘆。

  這樣看起來,第一組的敵人還比較有看頭,畢竟他們可是把里悠給惹毛了,其他傢伙連根寒毛都沒摸到就被解決了。

  「還有多遠?」朔夜向拿著地圖的里悠問到,「大概再走個兩小時就到了。」真是天助我也,雖然暫時看不到城市,不過既然里悠都那麼說了,那一定不會錯的。

  但在到達目的地後,朔夜完全絕望。

  「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朔夜‧齊魯利德對於這個地方的第一感想,就算到了這裡也不能安心的休息,反而有種會更危險的感覺,畢竟這簡直就是廢墟,「這種地方?」魔月難得的開口,顯然是對地點有明顯的質疑。

  「是這裡沒錯,現在就等委託者來吧。」毫無反駁餘地,朔夜認命了,一路上除了某個小鬼外,大伙幾乎也都沒休息,就算抱怨了大概也只會被里悠數落一頓。

  大概等了將近十分鐘,委託者終於來了,而且還蒙著面。

  「我可以罵髒話嗎?」
  「想死的話可以。」

  「不好意思久等了。」還好這委託者還有點禮貌,知道遲到了要跟人道歉,朔夜也就不想計較那麼多了,不過其實是因為不想英年早逝。

  魔月上前將貨拿給蒙面人,他欣喜若狂的向他們道謝,接著像一陣風般的消失無蹤。

  「他的身手不錯嘛……我們下次不要接這種人的任務可以嗎?」明明自己辦的到的,幹麻還要委託他們來完成這種累人的工作。

  里悠瞥了眼朔夜,懶懶的說:「他是卒仔派的。」

  「啊?」

  「連這也看不出來。我說,他只會逃跑。」看就知道了,如果真的身手很好,除了忍者之類的人物外,根本不會把腳程練那麼快,蒙面則是為了不讓對方看見自己的長相,必要時把面罩拿下來還可以讓人無法追蹤,「你果然很笨。」里悠說完後照慣例的吐了朔夜的槽,「就是說。」而且這次還有在一旁搭腔的人,神璘邊跟夜魅玩邊用鄙視的眼神瞥向朔夜。

  可以的話他實在很想殺了這小鬼,有里悠在已經夠可怕了,自己沒有辦法違抗他所以只能無奈接受,可是這個小自己一屆的死小孩居然這麼囂張!但若真的下手的話不知會有什麼後果,那可不是他有辦法承擔的;一命換一命,不管是哪個假設結果都可能致命,那不如不冒險,咬緊牙,他還是忍下了,只是不知道哪天怨氣積太多會爆發就是。

  正當大伙放鬆之時,從旁飛來十幾根的銀針,朔夜與魔月趕緊拔刀將銀針檔開,而神璘則是用護盾保護自己,里悠倒是直接徒手把針接住,也許是精靈與生俱來的敏捷所致,「出來!」朔夜大喊,他的怨氣還沒發洩出來呢。

  「果然是躲在什麼地方嗎,難怪剛剛一直有股很奇怪的氣味。」這不是身為魔族的神璘該講的話吧,又不是獸族;里悠不禁想到被神璘他們發現的經過,他們該不會是這樣發現自己被跟蹤的吧?

  不過話說回來,現場的確有古怪味道,聞起來像是……毒藥!

  「別靠近他!」明白之後,里悠對著眾人大喊。

  「嘖,不靠近他我要怎麼打啊……」擅長近戰的朔夜不免皺起了眉,「又不是晚上,該死!」語畢,朔夜正準備做出掏槍動作,接著身旁傳出了奇怪的驚呼聲,「噫──噫──!」而且還是響徹雲霄的可怕音量。

  「學長你在做什麼──!」看著里悠的舉動,神璘簡直不敢相信,就連魔月也愣住了……

  里悠竟然將劍抵在朔夜的頸部!

  用膝蓋想朔夜也知道自己大概有生命危險了,而且還是出自隊友之手,更重要的是,自己的頭連動都不能動一下,否則等等就身首相離了,最後重點是,在脖子上的閃閃發光冰涼物體真的是該死的恐怖!「我、我不開槍就是了……」話一落,里悠果然將抵在朔夜頸部的劍給移開,「為什麼──?」神璘驚呼。

  就連被惹火的時候里悠也不曾有的表情居然會在朔夜只是說要掏槍時看見?這除了里悠本人以外,大概就無從得知了,為什麼從朔夜那沒辦法知道呢?這很簡單,──因為那傢伙是笨蛋;最後是神璘‧席爾維斯的小小見解。

  「他只是不想失血而已……」
  「咦?」不明瞭話中話的魔族一枚。
  「想死嗎?」威脅人還冷靜不已的精靈一枚。
  「……。」默默看著又一齣鬧劇的魔月。

  然後最後是直接被冷落的謎樣人物,被這樣對待真的是出乎意料之外,雖然是第一次但滋味非常不好受,一氣之下,隨手往打斷這一切的里悠丟了幾根毒針,陰險的笑了笑,但里悠哪可能沒注意到,只是,既然知道是毒針,他當然不可能呆呆的用手去接,剛剛會那麼做純粹是因為銀針很乾淨,但現在這可不一樣了,徒手接不知會造成怎樣的傷害,思及此,里悠準備拔刀,但卻有人快他一步,朔夜用槍檔下毒針,該死的是他還向那謎樣人物開了一槍,「你……!」剛剛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拼命阻止他別掏槍啊?

  慢、慢著!威力太大了啦──!「笨蛋!」

  「啊──森林會毀掉──!」雖然這不是重點,但現下的情況沒人吐槽他。

  魔月的注意力則是被朔夜的槍給吸引了,「魔靈?」難得開口說話的他,一講出來的詞就令神璘搞不懂,「魔魔,你在說什麼?」

  聽見魔月說的話,朔夜轉過頭來看向他,「你知道這種槍啊?」

  「嗯,轉移魔力。」

  「對啊,這把槍可以將使用者的魔力當成子彈發射出去哦,但──」語未畢,朔夜就有點軟腳了,差點就支撐不住。

  「笨,所以我才叫你別掏槍!再說,看看現在森林變成什麼樣子?而且那人搞不好被你殺了!叫我怎麼問話啊你──」原本樹木到處聳立的森林現在就像是被大火燒過一樣,甚至可媲美大爆炸的程度,而且附近也不見人影,不是那人腳程快就是被燒成灰了,不過現在不論前者或後者都一樣糟。

  「如果你因此沒了找旅館的體力我就讓你死在路邊,沒人會可憐你的!」嘴上是這樣說,不過手還是扯著朔夜的衣領打算拖著他走,「學長……在找到旅館之前他會先死哦。」根據摩擦力計算的話,還要再加上沙地,這樣子結果會比平地數值還大,可能還沒到目的地身上已經多處擦傷失血致死,就神璘的立場來看,這似乎也沒啥不好,他們就像八字不合一樣見了就討厭。

  「我可以自己走……」被拖著走倒不如自己走,雖說魔力被轉了一些出去,不過不是完全沒有體力,偶爾會軟腳但不至於沒辦法行走,要里悠拖著他走簡直是找死的行為,哪知道他會不會趁機以幫忙之名行虐待之實,話雖如此,其實里悠在必要的時候也是很溫柔的,這點朔夜在以前搭檔不久時體會過,那次也是開槍之後,因為敵人太難纏消耗過多魔力,體力完全不支,可說是慘上加慘,那天似乎是里悠照顧他一整天讓他恢復的,他嘴上沒說裝做很厭惡的表情,但朔夜看得出來,也許他是個溫柔的人吧,不過正確來說可能是悶騷型的?

emily10063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

  對方一看見三人以及魔月剛剛拿起的貨就馬上開口,「箱子交出來。」

  里悠聞言,笑了聲,「你白痴嗎?」朔夜又開始冷顫,他總是可以笑著說出讓人心寒的話,而對方三人的臉色已近乎鐵青,無視朔夜以及對方的反應,里悠逕自又說了下去,「要交出去還需要僱用我們?不然你去跟雇主說好了,我們可以在這等結果,如何?」

  「可惡,你這耍嘴皮子的娘娘腔!」終於有個人聽不下去,拿著武器直往里悠奔過來,若他只做動作不說話的話也許不會那麼糟糕,但那人說了,而且似乎踩到了里悠的地雷,當然,里悠的可怕朔夜是最清楚的,當他聽見那三個字時,朔夜已經知道那人大概會只剩骨灰了,就算不知道對方實力,里悠也一定會把他整死的。

  雖說帶著微笑說出令人心寒的話正是里悠可怕的地方,但若是讓他臉色難看之後可更是恐怖啊!此時在里悠臉上找不到任何一絲笑意,然而在下一秒……

  他竟然綻放出燦爛到可怕的笑容!

  「啊啊啊啊啊──!」朔夜開始在一旁抱頭大叫。

  緩緩地,里悠開口了,臉上的笑容一樣燦爛,「你知道……上一個這麼說的人怎麼了嗎?」看著越發燦爛的笑容,對方雞皮疙瘩掉滿地,接著慢慢發現他們似乎惹了個不得了的傢伙。

  「這樣好了,看你是要先被全身凍起來然後斬成碎冰還是要被凌虐致死,選一個?」拜託你不要用那麼燦爛的笑容說這些話──!這絕對是朔夜以及對方三人的OS;相信對方肯定會很後悔為什麼自己要嘴賤惹上這種人,也會很希望還能有第三種選擇,但一切都來不及了。

  「呃,我……我把話收回。」對方退卻了,雖然說面對這種人不退卻也難,現在的立場看來不知究竟誰才是惡勢力。

  沉默了一會兒,里悠笑了聲,「不行喔,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我不是男子漢我不是男子漢,饒了我吧!」這人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但里悠似乎已經不打算放過他。

  「哦,那你是女子囉,扮個女裝來看看?」對方被問到啞口無言,不敢講話卻又氣個半死。

  魔月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坐在旁邊擦他的配劍,估計是聽不下去了,他起身走向其中一人,拔出配劍,「打。」單字,顯得很有氣魄,魔月朝那人揮劍,那個人雖然聽懂魔月的意思,但因為注意力一直放在里悠身上還沒抓回來,結果一下子就被KO掉了,魔月就連一發魔法也沒放到,看著敵人倒下,他又坐回剛剛的位置,繼續擦著配劍,看著這場鬧劇。

  對方見一名同伴倒下,雖然氣憤,但可不想那麼早死,便什麼話也沒說,不過他們可不知道,就算不說話,也可能引來殺機,畢竟剛剛早已有人被惹火了。

  「既然魔月都動手了,顯然是不想等,這樣吧,我幫你決定。……一下子就過去了。」里悠快速的衝向之前罵他娘娘腔的那名男子,然後右手抓住他的頭顱,嘴裡唸著什麼,接著那名男子大叫,抱著頭倒了下去。

  身旁的人見狀大喊,「那傢……他是精靈!」本想說〝那傢伙〞的,但又怕得罪里悠,他便趕緊改口;另一名重傷的夥伴聞言,發出了疑問,「你怎麼知道?」雖然傷口很痛,但比起這個,他更想知道原因。

  「笨蛋,你看不出來嗎?他剛剛把水注入他的腦內了!只有精靈會,他不是精靈是什麼!我得快把他帶回去,不然會死的!」語畢,他匆匆忙忙的想扶起那人,接著便被里悠給打斷。

  「沒用的,看他那樣已經嚴重腦水腫了吧。……而且還是我的強烈水柱,沒多久就可以去領便當了。」朔夜看向里悠,冷顫的程度似乎好了不少,然而朔夜的嘴正快速的動著,但他沒發出聲音,從嘴型看來他說的是:「這已經算好運了,能死的那麼痛快……」看來得罪里悠的人絕對死狀都很淒慘,若不是魔月動手的話也許里悠會在那慢慢玩也不一定,不過重點應該是因為這次是出任務的關係,不然里悠絕不是會顧及他人的那種人。

  現在三人只剩一人,本應該是朔夜要負責解決,但因為被里悠嚇了個半死的關係,那人似乎已經沒什麼殺傷力,為了不浪費時間,他們也決定要放他走,只不過一個人拖另一個人再加上那屍體似乎有些費力,「我覺得你還是把那位腦水腫患者給放下來比較好,反正他已經沒救了。」朔夜有些同情他,不過那人不領情,「那可不行,再怎麼說都是同伴,就算死了也要好好安頓。」只有朔夜覺得他真是個好人,其他人根本懶的鳥他,里悠更是催促朔夜該走了,但說時遲哪時快,碰碰碰的三聲響就當場發出,里悠、朔夜以及那人紛紛看向炸藥飛過來的方向,只見魔月蹲在神璘身前臉稍微轉了過來,一臉愧疚,「制止無效。」神璘則是瞪了大家一眼,說了一句「吵死了」然後又繼續睡。

  「為什麼你那個是水炸藥……」朔夜看向里悠,里悠全身溼答答的,而他自己卻是這裡破一塊那裡破一塊,另外一位更慘,他已經倒在地上了。

  雖然重點應該是〝怎麼會有水炸藥這種東西〞才對,可卻沒有半個人質疑,朔夜只把重心放在〝為什麼只有里悠是水炸彈〞上面。

  被預計沒啥作用的神璘居然因為起床氣而解決了一人,雖然說本來要放他走的,但這在預料之外,沒人知道神璘會突然生氣而丟炸藥,更糟糕的是,腦水腫的那屍體已被炸的不成人形,被魔月打到重傷的同夥本是不至於死亡的,卻因為神璘的炸藥提早見閻羅王去了。

  三人完全沒想到神璘的炸藥居然會有如此威力,里悠更是猜想,他說不定只是拿威力比較小的炸藥而已,搞不好還有更可怕的也不一定。

  見狀,朔夜開始擔心,「有沒有可能要把他揹起來卻先被殺了?」

  里悠也不敢保證神璘不會那麼做,畢竟他們相識不是很久,就算因一時生氣而把他們殺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過他們也不是泛泛之輩,說殺就殺嗎?「一點志氣也沒有。」里悠馬上吐槽。

  魔月看了看神璘,這麼睡下去也不是辦法,總不能自己揹他揹到任務結束吧?靈機一動,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好辦法。

  見魔月有動作的兩人也好奇他究竟想做什麼事;魔月先是把夜魅從留有空隙的行李中抓出來,接著抱到神璘面前,握住夜魅的腳掌然後用牠的小小肉球壓了神璘的臉,神璘有了反應:「小白……不要吵我。」

  咦?……里悠及朔夜簡直不敢相信,魔月居然會想出這種不像他想出來的法子;更神奇的是,神璘居然有反應,而且沒生氣!

  里悠想了想,接著發現,神璘應該是很喜歡小動物才對,所以才沒對牠出手吧?不過話又說回來,魔月怎會知道?該不是從神璘和夜魅的互動看出來的吧?這兩個人真是越來越神秘了。

  見神璘沒生氣後,魔月很大膽的直接推了推他說,「起來。」這簡直可媲美七大不可思議,神璘竟然真的起來了!

  里悠深深覺得,這兩個人……也許該重新評估才對,根本不是常人能理解的範圍。

  四人終於又成功的踏上旅程,朔夜看了眼魔月,問了他思考很久的問題,「你不殺人的?」他對這一直很疑惑,因為他看起來就是一副很冷漠的樣子,沒想到手段竟一點也不兇殘,反而是某個沒良心卻笑容滿面的精靈比他還恐怖千萬倍。

  魔月連看也不看朔夜,直接就回答,「不殺。」但這答案卻令神璘極度質疑,嘴上說不殺,在菁英測驗時還放冥炎術,他這是睜眼說瞎話嗎?

  百思不得其解,不如就說出口吧,「魔魔,可是……冥炎術……」魔月可以理解神璘的意思,他便做出了解釋,「火大。」原來是因為神璘當時把魔月惹毛了,他才會一點也不留情的放高等法術嗎?換句話說,只要他火大什麼法術都有可能放出來是不?「那還不是一樣……」神璘小聲的嘀咕著。

  「先找間旅館吧。」里悠到現在還是一身溼,再這樣下去恐怕就染上風寒了。

  「學長,對不起喔。」神璘知道那是他自己的傑作,道歉了起來。

  「沒關係,住宿時換掉就好。」

  這是怎樣?朔夜東破一塊西破一塊的神璘沒道歉,卻對只弄得一身溼的里悠道起歉來?這根本是歧視、歧視!他不過是沒那麼精明、名字和人不配而且就可以這樣被對待嗎!而且里悠的態度也差太多了吧?如果今天換作是他幹的,里悠不把他殺了才怪!怎麼他居然會說「沒關係」,天真要下紅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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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里悠確定自己與朔夜已不在神璘他們的視線範圍時,他將腳步停了下來,朔夜因此發出了疑惑聲,可見他沒跟朔夜事先套好。

  「朔,我們跟在他們後頭。」沒頭沒尾的,里悠一開口就給了朔夜一記當頭棒喝,他完全不了解里悠究竟在想些什麼。

  朔夜沒馬上回應,頓了頓,本來覺得這可能性應該不高,但如果是里悠的話也不是不可能的,「你該不會……想跟蹤他們?」

  里悠笑了下,在朔夜眼裡看來卻像是邪笑,他顫了顫,「我說對了?」

  「不錯,你也不笨。」

  之前到底是誰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啊……這種人就是不能隨便招惹。

  他們搭檔也有一年的時間了,雖然說朔夜痛恨自己當初的愚蠢選了這個危險人物,不過就算再後悔也沒用,而且兩人也培養了不錯的默契,雖然有時……不對,是常常會遭白眼,不過他也認了。

  ──說起來算是蠻可悲的。

  現在又多了神璘來取笑他,以後日子應該不會好過,突然,他覺得自己像是小說裡的悲慘人物,噢,好失落。

  看見朔夜自己在演默劇似的,表情千變萬化,也不知道是在想個什麼鬼,里悠終於忍不住跨步走向他,「走了!」還順便用刀鞘撞了他的肚子。

  「噢!」朔夜彎著腰、抱著肚子,表情有些扭曲。

  唔,沒看他有人性過……朔夜數度後悔跟他同組。

  可憐的朔夜,就算肚子被人很沒良心的敲了,他還是跟著那人走。

  「動作快,我們要繞遠路到他們後面才行。」有沒有那麼慘啊?肚子被敲了還要動作快?那一開始就不要打嘛!抱著肚子,朔夜跟了上去。

  朔夜很識相的沒提出在原地等的建議,不是不能在原地等,而是因為那不是里悠的作風,所以就算提出來肯定被駁回,然後又被罵,他可不是被虐狂。

  「真是的……」朔夜小聲的嘀咕了聲,「你有意見?」還是被里悠聽到了,「沒有。」還好沒有說出什麼糟糕的話,他都忘了里悠的聽力可是很好的。

  其實朔夜會這樣也不是沒原因的,畢竟他們這樣做會帶來很大的風險,像是被敵人或是魔月他們發現,被敵人發現倒是還好,以他們的能力絕對有辦法擊退,就是怕魔月警覺心太重,要是直接飛過來一發高級魔法可怎麼辦啊?

  「魔魔,好無聊耶。」因為在森林裡,四處看都是樹木,什麼人也沒有,神璘開始怨天怨地了。

  魔月在一旁不知該說什麼,也拿他沒輒,便任由他繼續下去,不過……「他怎麼受的了……」跟蹤兩人的里悠和朔夜已經聽的快發瘋了,就差沒衝出去把罪魁禍首打昏,他們兩人絕對不是離魔月他們很近,也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因為森林人煙稀少,再加上神璘滔滔不絕的抱怨,要不聽到也難,即使聽不清楚,也還是知道他在說話,反正很吵就是,總而言之就是噪音!朔夜終於明白為什麼其他學生會退怯了,不過這點對里悠來說毫無威脅,就算吵他也覺得利益最重要。

  看著他們,朔夜突然想發表感言,「我覺得,這如果一個不小心會是個錯誤搭配。」里悠看了看他,也覺得的確是,因為若是他們默契佳的話,一個攻擊一個防禦會是完美組合,不過如果神璘的碎碎念會影響魔月的注意力和專心度的話,那這組合就會變成廢柴,「總之,我們好好看著吧。」

  突然,神璘想到了什麼,停止抱怨問著魔月,「魔魔,絘牒虎呢?有帶出來嗎?不可以放他在宿舍裡,會餓死的。」

  「嗯。」魔月在行李裡面抓出一隻看似貓咪的生物。

  「啊──,魔魔你怎麼把他這樣塞啊?會死掉啦!」神璘不可置信的看著魔月,然後將絘牒虎接了過去。

  「有留空隙……有怎樣?」魔月難得說了在認識神璘之後目前最長的一句話,中間還停頓了一下,不知是否感覺到罪惡感。

  「……是沒有,可是如果晚一點才發現的話不知道會怎樣,要是牠就這樣被悶死的話化作厲鬼也會來找魔魔的唷!還有還有,牠的爸爸媽媽要是知道了一定也不會放過你的,他們會先託夢嚇你然後再現身把你吃掉!所以說,魔魔你絕對不能忽略牠啊,居然直接把牠就這樣裝進行李裡,要是真的發生悲劇的話可不是只有一條無辜的生命啊,還有……」

  「夠了。」魔月看他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願,就算不愛說話的他也只好趕緊制止,再說剛剛那長篇大論是什麼東西?分明是恐嚇!還有,什麼牠的父母會來託夢?人家都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呢,活著的話有可能託夢嗎!

  「對了魔魔,牠有名字嗎?」停了下來後,神璘又想到了名字問題。

  「沒。」

  「你沒幫牠取啊……那我就幫他取一個囉!」神璘說完後,魔月輕點了頭,接著神璘又說,「叫小白好不好?」小白這名字似曾相識。

  魔月搖了搖頭,神璘又問,「那雪球呢?」這是抄襲。

  魔月有些無奈,不過一樣還是搖了頭,神璘繼續問,「那白白?」真是超沒創意。

  魔月快要無言了,再說……這隻絘牒虎明明就是暗色,哪來的白?

  「嘻,我不鬧了,夜鬽好不好?」原來神璘是在作弄魔月,真是太幼稚了,不過現在想的這個名字讓魔月很滿意,他點了點頭,神璘笑了出來,「我就知道你會喜歡。」

  他們不再對話,沉默了一會兒,「小夜夜──」神璘抓著絘牒虎在玩拋接的遊戲,他又給牠亂改名了,但魔月似乎已經料到,也就隨他去。

  里悠和朔夜拿著之前預備的望遠鏡看著他們,然後朔夜看了他們的互動後做了個結論:「那是虐待動物吧?」里悠也認為他的結論非常正確,一個是把絘牒虎裝進行李裡面,一個是把牠當球在玩拋接遊戲,而那個玩拋接的人看來似乎還對著魔月說教?這應該叫做五十步笑百步。

  「魔魔,我累了。」魔月看向神璘,而他的臉上的確很明顯的顯示出自己想睡覺,眼睛已經快閉起來了。

  「休息一下。」說完,他們兩個就準備準備,然後將東西放一放,直接坐下了,神璘靠著魔月的肩直接睡著,熟睡前還說了一句:「後面那兩個要不要一起?」

  朔夜與里悠聽到震了一下,不會吧,被發現了?他們後來一想,有沒有可能是神璘在胡言亂語,於是並沒有出去,接著,魔月說話了,「出來。」

  看來是真的被發現了,里悠與朔夜走了出去,里悠頗有興致的向魔月問到,「誰先發現的?什麼時候?」魔月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說出了令兩人挺訝異的答案,「兩個,一開始。」

  先是詫異,接著里悠讚美了他們,「呵,看來也不需要測試你們的實力了,從這點就可以發現不簡單。」不過朔夜倒是很不習慣魔月的惜字如金,問什麼答什麼,他就不能說的讓人更明白一點嗎?

  「真是厲害,剛坐下來就能睡。」里悠看了神璘,發現這孩子似乎各方面都有潛力,只是這麼能睡不知是好是壞;朔夜也覺得這似乎可以算是一項才藝了,如果嗜睡也可以算是表演的話。

  「不過……休息一下跟睡一下可是不一樣的,這樣什麼時候才能走?」朔夜提出他的疑問,然後里悠又發出他那「你這白癡」的眼神看著他,「揹著走啊笨!」說的也是啦,神璘那麼小一隻,他們三個隨便一人都有辦法揹起他,甚至要公主抱也不是問題。

  魔月和里悠他們也趁這時閉目養神一下,過了一會兒,當他們掙開眼準備要走時,里悠發現身旁的人睡著了,還靠在他肩上,然後他對著那人露出了看似溫柔的笑,接著……「啊──!」慘絕人寰的叫聲在森林中響起。

  「痛死我了。」在里悠溫柔的臉孔下隱藏了一分邪惡,剛剛他伸出了手,接著在朔夜臉上烙印上他美麗的作品──瘀青,臉上被捏又轉,然後紫紅色慢慢的暈了開來,朔夜只覺得,總有一天他的人生會毀在那傢伙手上。

  魔月揹起神璘,里悠也將東西收起,朔夜單手捂著自己被捏的臉,接著三人將東西拿好,起身再度步上旅程,可是卻發生了令三人想暗叫該死的事,偏偏那些人就是那麼會挑時機,居然在其中一名夥伴睡著的狀況下遇到敵人了。

  「可惡,魔月,你能不能把那小鬼叫醒?」朔夜悶聲到,剛剛被捏已經夠糟糕了,現在居然又遇到敵人,哼,算了,反正自己的怨氣也沒地方發洩。

  魔月一聽,將神璘放下來,接著搖了搖他……沒反應。

  里悠看了看神璘,然後打量來人,「算了,就算只有我們三個也可以。」而且少了神璘也沒關係,他是危急時才有用的,畢竟他連一點攻擊魔法都不會,好吧,其實炸藥也有作用啦,反正他都睡著了就別計較那麼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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